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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你告訴我信任就是愛,令人羨慕,手捧結婚禮服,眼裡閃爍燦爛星光……

鷲野次郎其實是個牲口,絕對變態,和桂花廝混的時候,老是想起那對交合的狗,嗚咽悲鳴聲歷歷在耳。在警察署的宿舍裡,折騰的花樣簡直匪夷所思,用牙齒噬咬女人的胴體,讓女人渾身口水直至昏厥。鷲野的道具多的是,從麻繩棍子皮鞭蠟燭乃至晾衣夾子。經歷了短暫的畏懼之後,桂花迎合了他的瘋狂,並深深地沉湎其中,瘋狂對癲狂,顫抖伴痙攣,他虐和自虐的嘶嚎。女人感覺像罌粟一樣把全部的妖豔都綻放出來了,又猶如一片羽毛,時而騰空時而飄蕩時而落地,慾念如狂放不羈的繩索樣將她牢牢捆住,叫她動彈不得,惟有呻吟或者呼喊。老虎窩警察署的夜晚太放蕩了,尖叫聲刮過的根本不是人間的風。

乍聽到女人跟日本人跑了的訊息,馬大吉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似的,腦子裡一片蒼白,以至於膝關節僵硬,走路都困難。李三子毫不掩飾得意,說:“是你媳婦不假,可是人家指導官看上了,我也沒轍。”做岳父的恬不知恥,津津有味抽菸喝水,根本不拿正眼瞅姑爺,還說:“俺可不敢要,有本事,你去警察署領人吧。”馬大吉回到家就去摸菜刀,兩隻眼直冒寒光,說這世道得殺人了,嚇得爹孃老子哆嗦成一團。事情被趙前知道了,氣得花白鬍須抖個不停,頓腳大罵:“光天化日,強霸民女,狗雞巴王道樂土。”他吩咐趙成永幫著馬家去要人,還安慰馬二毛說:“打官司,咱奉陪到底,缺錢吱聲,俺拿!”

甘暄裝聾作啞,對警察署裡的癲狂深惡痛絕,卻不敢得罪日本人。趙麻皮磨磨蹭蹭的,實在不想介入官司,還勸老爹說:“打官告吏,不死也發昏。”還說您一把年紀了,咋還不知道官官相護的道理,更何況人家還是日本人?趙前聽了火冒三丈,掄起笤帚追打兒子,憤憤地罵:“二毛子給咱家趕了三十來年的車了,你們太沒良心!”老人不解,“怕日本人怕成這個樣子?不就是死嗎?死一個埋了,死兩個摞上!”盛怒之下的趙前帶馬大吉坐火車去了安城縣,趙麻皮卻躲開了。其實,一上了火車,趙前就開始後悔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好往前闖了。趕到縣城時,天全黑了。縣公署下班了,趙前和馬大吉無處可去。十字街頭正在放日本電影,百姓擠在那裡看,看得聚精會神,不時還發出轟笑聲。趙前和大吉也湊進人群裡去看。露天的電影一連放了兩部,片名是《有女人的基地》和《新加坡總攻》,滿銀幕的飛機大炮和軍艦,硝煙滾滾炮聲隆隆,場面極為壯觀,男女老少看得如醉如痴,就連馬大吉也暫時忘記了委屈,伸長了脖子看。當晚去劉大車處歇息,劉大車已經故去了,現在是兒子當家。劉家人一聽說來是狀告日本人的,全都嚇得面如土色,在心裡叫苦不迭。翌日早,趙前兩人徑直去了縣公署,如此蹊蹺的事一講,大小官員沒人敢搭腔。最後兩個日本人出面接待了他們,副縣長安藤敏之和庶務課長中村,馬大吉哭訴了一遍又一遍,安藤敏之,衝中村課長嘀咕幾句,末了拍拍趙前的肩膀說:“趙的,放心的,馬上電話的有。”

趙前心裡有底兒了,一回老虎窩就拽著馬大吉去了警察署,他問鷲野:“你佔著良民的媳婦,是啥個意思?”

第三十六章(4)

鷲野次朗已經接到上級將其調離的電話,正在氣頭上,凶神惡煞地拍著桌子大吼:“你是什麼的幹活?”

“俺是他爹!”趙前用柺杖點了點甘暄。甘暄正在為鷲野的調離而暗自慶幸,壓根兒就沒打算閃開,他樂於觀看鷲野出醜。只聽泰山衝馬大吉吼:“領媳婦回婆家!!”

鷲野次郎無可奈何,口氣軟了下來,“她的不願意的幹活。”

“那也不行,人家娶親才三天。現在就回!”

趙前因進城告狀而威名大噪,老虎窩人個個佩服,都說不減當年之勇。趙前卻有些後怕,他自己明白,這輩子敢露頭的時候也就這麼幾回,平常還不是前怕狼後怕虎的?經歷的坎坷越多,年齡越大,就越膽小怕事。趙前不瞭解日本人,日本人等級森嚴,上級不考慮給下級留面子,下屬唯有絕對服從。上司一句話,足夠鷲野次郎徒勞一場。qisuu奇書com趙前有理由自豪,宣揚說俺一把老骨頭怕啥?還大發宏論,說什麼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哪。現在趙前有點兒自負了,沒由來地想到了金首志,要是內弟還活著,他會怎麼說呢?得意洋洋中,他沒去想福禍相依這一層,庶務課長中村牢牢地記住了他,知道老虎窩有個姓趙的大財主。俗話說,不怕賊搶就怕賊惦記,這道理同樣適用於日本人,他趙前的禍事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