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的話語並不響亮。迴盪在議事廳中:“因主將意外身亡。十萬大軍以哀兵姿態和安祿山優勢大軍決戰,不過人數相差太大,副帥封常清最後領軍且戰且走退守潼關,安祿山大軍趁勢南下,圍困東都洛陽,因南詔徵兵,洛陽其實已經兵力不足了,我認為洛陽現在估計已經落入安祿山的手中。”
李嗣業說道這裡聲音提高了一度:“這次的聖旨已經到了。正是要我安西出兵勤王,我已決定三天之後就率兵八萬出兵長安。要戰這反唐的安祿山,佐國你次次出戰也夠辛苦了,連自己的兒子和妻子都沒時間陪,此次就由為父出征,你就留守安西,我走之後安西軍政由佐國暫時統領,你們可有意見?”
後面的話李嗣業是對在座的將領說的,來到的將領包括于闐鎮守李躍行,碎葉鎮守劉瀚,文官以段天和為首,現在因為疏勒鎮所有的實力為安西四鎮之首,李佐國已經是李嗣業坐下第一將了,所以李嗣業說自己走後由李佐國來總領安西廳中沒有一個人意外,所有人都表示李嗣業的安排非常好。
這時候李佐國站起來對李嗣業一躬身說道:“大都護,末將不同意大都護親自領軍援救長安,我安西這幾年幾乎年年與周邊各國開戰,民生凋敝,如果這次還要強行出兵長安,卻不知道長安可安排好了我安西大軍的糧草軍需?如果沒有糧草軍需,我安西大軍一旦斷糧就有全軍覆沒之險,請恕末將決不同意安西出兵。”
李佐國這話一說,在座的都是瞭解安西現在情況的,怎麼會糧草不足?眾將都是一愣,不過隨後就想起李佐國每次不管是出兵也好還是做事也好,都是要好處多多才會行動,在座的眾將都知道跟著李佐國走絕不會吃虧,現在安西的武將們幾乎都是圍繞著大通商行在賺錢,人人過得相當不錯,因此很多人聽李佐國這麼一說,以為李佐國是在向長安索要好處,有幾個頭腦簡單的將領就隨口附和了起來,更多的將領則是沉默,都在想李佐國這樣的說法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嗣業顯然也以為李佐國是為了需要朝廷出錢出糧才肯出兵,不由皺起眉頭,李嗣業說道:“現在安祿山反唐,國家危難,怎麼可以因無糧草就不出兵救國?我輩身為大唐軍人,當為國盡力而戰,佐國為何這般說話?”
李佐國回答:“並不是佐國為難出兵,是佐國在回來路上一直在想,安祿山為何要反?他為三鎮節度使,手中雄兵幾十萬,所有的東北部族國家皆要看他臉色,權勢已經大到極處,反唐對他來說有何好處,且看安祿山起兵的討伐檄文,說的是除奸臣清君側,這說的是誰?是楊國忠,而我安西將士的鮮血卻是為這楊國忠而流,佐國認為卻是不該,我安西出兵的條件應該是除奸臣,楊國忠必須除掉才是我安西出兵之時,這是佐國的意見。”
李嗣業沉默不語,雖然他有一腔愛國之心,但是也不是傻瓜,安祿山雖說打的旗號是清君側除奸臣,但事實卻是反唐,李嗣業覺得自己出兵如果還要加上條件,和安祿山一樣的條件,那麼和安祿山反唐又有什麼區別,自己的兒子對於當今皇帝沒有好感是從長安回來之後就到達了一個頂峰了。
李嗣業是知道李佐國的想法的,不過父子兩沒有統一的是。李佐國認為大唐是大唐,大唐非一家一姓之大唐,唐玄宗縱容楊國忠亂政。那麼逼反安祿山的代價就是玄宗自己承擔,這已經是一種自立的思想了,李嗣業一輩子愛國,為大唐征戰,這種思想對李嗣業的衝擊很大,李嗣業認為天子即為大唐,怎麼也不是天子的問題。是奸臣隱瞞天子亂政,不過父子兩人都認為楊國忠為罪魁禍首。
李嗣業就說道:“現在安祿山席捲河北,戰火之下受苦的還是大唐百姓。我雖也知道朝有奸臣,但是為大唐出兵是必須的,到時候我將勸聖人除奸臣以正國體,不會放過楊國忠的。”
李佐國朗聲說道:“大都護說得對。佐國雖然認為我安西不該出兵。不過為了戰火中的大唐百姓,我安西還是要出兵以救民於水火,但請大都護坐鎮安西,佐國願領兵前往,安祿山必不能當我安西強兵一擊。”
李嗣業搖搖手說道:“我也為大唐將軍,此事不用多說了,你就留守安西,我自帶兵八萬出兵長安。各地勤王軍和募兵也會集合長安,安祿山之命不久矣。”
李佐國還待再說。李嗣業就叫李佐國退下,李佐國無奈之下就回列,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大都護真是為國為民的忠臣,某家必會稟明聖人,為大都護請功。”
門外進來一個身穿五品內官服色的太監,這是前來安西傳旨,要求安西派兵的傳旨太監張東武,他滿臉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