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滾開!!”
雨巧站在那裡,沒有再往前移動。她的大眼睛裡面,眼淚翻滾著,在她沾滿灰的臉上留下幾道清澈的淚河。
“老公。”雨巧似乎在溫柔的呼吼我。
“我操你媽!你給我滾!!”我還是象個野獸一樣吼叫著。
雨巧看著我,說:“我是你的女人嗎?”
我吼道:“你不是我的女人!!”
雨巧還是說:“那你是我的男人嗎?”
我吼道:“我不是你的男人。”
雨巧繼續說:“那我還是你的老婆嗎?”
我吼道:“你滾蛋!!!你不是我的老婆!!!你滾啊,你滾啊!!”
我記得這些對話,我們兩個在太原和一路走來的時候,總是不斷地重複著,雨巧問我:“我是你的女人嗎?”我說:“是的,你是我的女人。”雨巧又問我:“那你是我的男人嗎?”我說:“是的,我是你的老公。”雨巧就會甜甜的笑著:“那我是你的老婆哦!”這樣的對話,一億次也不會膩。是的,一億次的對話都是這樣,哪怕是這樣,儘管我嘴上回答著,心中何嘗不還是那樣在回答呢。
雨巧看著我:“我去哪裡,我去哪裡?”
我吼道:“你沿著河邊給我滾蛋!!你聽不懂嗎?”
雨巧呆呆的望著我,眼淚也似乎乾涸了,說:“你說過一起死的!我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的!”
我再也忍受不住,在眼淚的噴湧下,繼續象個瘋子一樣吼道:“你給我活下去,就能看到我!王八蛋,你走啊!王八蛋!”
雨巧的眼中從新又發出光輝,她又向我跑過來:“老公,我們要一起死!你不要丟下我。”
我再也不能這樣呆下去,我在心裡一億次的呼喊著:“雨巧,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然後鑽進了車內。把門重重的關上,徐書記說:“開車!”司機轟的踩響了油門,車飛馳而去。
我捂著臉,傷心地幾乎窒息。我似乎還聽到雨巧在車後呼喊著我,我就這樣低聲的哭泣著。似乎這個世界已經在我的心中死了。
半晌,我抬起頭,用哭紅的眼睛看著徐書記,說:“我全部都告訴你。”
冒死記錄第一部《開端》(24)
十七、省裡來的專案特派員
我從我身上的藍色的斑開始講起,到大家的死,到我的夢境,逃亡,流浪,乞討,鄉村警察,藍制服,灰制服,到A醫生的出現,他們動用了武器,到我殺了他們,直到被劉隊抓住。比較細緻的講了一遍,但是我沒有講我和雨巧的相識,雨巧的身體,雨巧的來歷和過去,所有關於雨巧的內容我都一句帶過,因為我實在不想讓他們知道雨巧的任何事情。雨巧,只是我逃亡生活裡的一個偶遇,一個夢而已。
這個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經死了,在離開雨巧的那一刻已經死了,我也已經是一個死人,無論什麼都不會打動我的心。不管以後我將會怎麼樣,都讓這些快點來吧,銷燬我吧,我已經受夠了。
徐書記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沉思了半天,才悶悶的說:“看來,我給自己找個一個巨大的麻煩。”然後捂著自己的臉,似乎哭了。司機開的車也幾次打擺子,可以聽得出司機心中的恐慌。過了一會,徐書記才抬起頭來,吩咐司機:“最快的速度到塔河監獄。”
塔河監獄坐落在一個荒禿禿的山上,看著如同地裡面長出來的一個古怪的碉堡,陰深深的投著一股寒氣。在路上還有一道哨所一樣的關卡,不過司機掏出了一個證件,那守衛就立即敬禮放行了。
塔河監獄的門口,劉隊和張氣短已經在焦急的等待著了。那輛熟悉的桑塔納2000孤零零的停在一邊,看到我們的車過來,劉隊立即迎了上來。劉隊把我拉下來,看都沒有看前排的座位雨巧不見了,對他來說,他似乎已經猜到了雨巧會沒有跟著一起來。張氣短還有點傻乎乎想問,馬上被劉隊的一個嚴厲的眼神給壓回了肚子裡。
劉隊恭謹的問徐書記:“說了嗎?”徐書記想沒有聽到一樣,徑直向監獄大門走去,司機緊緊地跟在後面,劉隊和張氣短拉著我,也緊緊地跟著,還沒有到門口,已經從側門迎出了幾個人,堆著一臉的笑臉親熱的和徐書記打招呼。徐書記還是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直接走進了監獄。迎上來的那個人似乎是監獄長,他看了看劉隊,說:“徐書記不高興啊。”
劉隊鐵青著臉,重重的嗯了一聲。
徐書記一路無言,快步向院內走去。監獄長緊跑了幾步,才跟上,領著徐書記和我們向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