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感覺十分痛苦。
“不用擔心,你身上沒毒。”北淵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卻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他知道,這恐怕是旋風刃的毒開始發作了。畢竟,還有一些自己用手構不到的傷口處,餘毒沒辦法處理乾淨。
“我知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流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保持理智的,用冷冷腔調說完後便走到北淵身邊,半跪下伸出右手道,“我來吧。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擔心你死掉,而是想讓你快點恢復體力,對付敵人。我們現在暫時是合作關係,之後各走各的路,你仍是我的仇人。”
北淵的眼睛望著別處,卻將匕首遞了過來。
流沙接過“穿魂”,匕首尖部染著綠色毒汁和血跡,而匕首把柄上溼潤潤的,浸著北淵手中汗水。
只要一刀刺進去,從肋骨到前胸。毒氣便會進入血液,這條金龍就完蛋了。
流沙內心罪惡的渴望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她拿匕首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匕首貼近男子後背沒受傷的肌膚,此時泛著一層亮澤,是如此健美。
“喂,要先將匕首在火上烤一烤才行。”北淵提醒道。
“哦,對。”
流沙慌亂的拿起匕首再次烤了烤,看那刀尖滋滋的水氣蒸發掉,然後,穩穩握住匕首,一刀便向北淵背部一處流毒水的傷口剮去。
北淵的後背不由控制的瞬間顫慄,焦糊味立時散發開來。可他卻是一聲未吭,流沙發覺自己還是做不到要這條金龍的命,就如當年在翼奴之城,不由深嘆一聲。
流沙利索的弄好一處傷口,手抓柴灰的時候,看到北淵垂頭閉目像坐定的老僧一樣,可唯一不同的是,平抿的嘴唇變成緊咬狀,嘴角還咬出血絲來,而兩手雖放在兩膝上,手指卻緊抓衣衫。
流沙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跟著微微抽搐一下。
她順手從一堆樹枝中挑了根粗的,三兩下便將樹皮去了,遞到北淵的嘴邊道:“咬這個。還有四處傷口要處理。”
北淵接了過來,卻沒有咬在嘴上,而是有些嘶啞的道:“我想跟你說說話。”
流沙沒說話,表示默許。她再次將匕首烤火,她發覺這把曾給她帶來快樂的穿魂匕首,現在卻多少有點憎惡。
“你今年十七歲吧。”北淵道。
“對。”流沙微微有些一怔,卻沒問他為什麼知道,問道:“為什麼救我?”
這確實是她心底最想問的一件事。虐待、敵對、仇家……無論從哪方面說,北淵都沒有救她的理由。
“剛入紫萱宮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北淵卻答非所問。
這種語氣,甚至是有些關心?流沙舉匕首的手不易察覺的頓了一下,“不,很好。至少能吃飽飯。”
流沙若無其事的繼續治療北淵傷口,可神思卻恍惚起來。
她已經多久沒聽到“紫萱宮”這三個字了,那三個字,她曾以為是一輩子,但結果卻不是,甚至是傷痛的開始。
其實她根本也不能忘,因為那是她記憶的開始。
在此之前,她的腦海之中幾乎是一片空白,偶爾才會有幾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像空中飄來飄去的雲,藏到她六歲的記憶裡。
“那麼……”北淵在傷口的救治中,汗如雨下,強忍著繼續問道,“做巫女的日子很苦吧!”
流沙嘴角自嘲的微微勾起道:“如果真正的做巫女,其實會很好,那樣可以遠離男人。可是,紫萱宮主並沒做到,所以命運的懲罰就來了。我在她死後仍是不知悔悟,貪婪的守著翼奴之城,所以命運更大的懲罰也來了。”
“命運更大的懲罰,是指什麼?”
“比如我想東山再起要找你和風昱復仇,便投靠丞相府,而威良卻趁機玷汙了我的清白。我為了復仇,忍辱偷生。”
流沙將曾經的恥辱,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巖洞中很寂靜,只有“滋啦——”肉皮被燙焦的響聲、滿洞的焦糊味、痛苦的汗水,這三者交織在一起。
“豐……衣。”北淵的聲音混合著肉體和心靈的苦楚。
如果不是流沙在林間被撕破衣衫的一剎那,被他看見她胸前的那顆痣,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曾找了多年的妹妹豐衣,就是眼前的流沙。
可這是真的。剛才他替她包紮傷口時,又看到了胸口處那顆特別的黑痣。
可這樣的重逢,北淵一點歡喜的心情也沒有。
流沙目前的處境不好,是令他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