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條理,話裡隱約的意思,讓宋夫人身後一大撥夫人太太們,心裡臉上,失了好顏色。
“哦?”宋夫人明顯也聽見些苗頭來,遂冷笑著道:“死到臨頭還要嘴硬,我倒要聽聽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豆兒於是將頭一揚,振振有詞地道:“奴婢沒看住是真的,可壞了那貢品的,並不是奴婢。且姨娘們要上去,只憑奴婢一人也看守不住。才秀媽媽也說,讓我多看顧些不過是一句虛詞,知道來這裡的姨娘們都是守禮的,不會向上去,這才白放著我在這裡。誰曾想,還真有要上去呢!”
不好不好!祈男即刻向宋夫人臉上看去,只見其眼底頓時閃過一道寒芒,頓時便暗叫不好。
“哦?”這是宋夫人第二次發出此聲了:“聽你的意思,不是你沒看住,反是有人不聽指示,非要上樓去,這才硬碰壞了那件屏風?”
祈男和玉梭隨即交換了下眼神,宋夫人的話裡,已明顯帶有苛責姨娘們的意思了。
豆兒似被夫人的話所鼓勵,立刻接道:“正是。蘇家五姨娘,並祁家四姨娘,”說 話間,手指便向後劃了過來:“奴婢說了樓上請不必去,這二位還是堅持要上,奴婢人小言微,勸也勸不住,心裡想著,只要不去碰那些貢品,因是罩著黃絹的,且又是客中,一般人總該知道不去動手,因此奴婢一時蒙了心,才放鬆了些。”
宋夫人不說話了,身後的蘇二太太,並祁家夫人,倒一個氣得幾乎倒仰,一個則連連抽了幾口冷氣,只是沒一個爭先開口,生怕就攬了頭錯上身。
氣氛便變得有些尷尬,和微妙起來。
“夫人,”秀媽媽開口了,聲音竟然依舊四平八穩:“依夫人看,此事如何決斷?其實那屏風壞得倒也不多。。。”
宋夫人心手支頭,似疲憊又似絕望地道:“那架琉璃屏風,乃南海候王,今年進貢的貢品之一,因極為難得,是天生琉璃中,端端正正長著一隻諾大的琥珀,其中又鑲嵌了倒垂的蝠子一雙,喜慶祥瑞,不可一述,送給太后做堂設,想是再合適不過了。這東西雖好,卻極難儲存運輸,略磕碰了些,便不復完整,如今好容易到得杭州,入了我眼,老爺本說該放心了,誰知道。。。”
祈男再也忍不住了,由不得從人群中抽身到前頭來,先盈盈冉冉向宋夫人行了個禮,然後方恭敬溫婉地問了一句:“敢問夫人,如今只聽說屏風傷了,卻到底傷得怎樣?還可修補不可?”
空口說白話,將這裡眾人唬了個半死,可別是詐唬!就算死,也要死個明明白白不是?
☆、第百八十九章 留人
拿個紙棺材唬人?世上沒有這樣好騙的性命!至少,在我蘇祈男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成功!
祈男心知秀媽媽滿腹經緯溝壑,因此有意提出,要看那屏風一看。
宋夫人貌似捂了臉,可祈男卻清晰地看見,對方的眼神只向秀媽媽瞟去。
果然有鬼!
祈男心頭一喜,正要趁勝追擊,不想就見宋夫人身後,冷冷地冒出一句話來:“九丫頭,我常於家中對你說的,出客在外的規矩,難不成你都忘了?”
是蘇二太太的聲音,絕對錯不了。
“表小姐,”趙夫人一向不言不語的,這時竟也幫起腔來:“凡為女子,當知禮數,生面相逢,低頭看顧,勤儉孝慈,老成莊重,這都是女訓裡現成的話。這裡長輩們還在,哪裡輪得上你一個小輩開口?”
先不說自己的話對還是不對,上來就拿大道理壓人,碰上這種情況,祈男也是醉了,卻毫無辦法。
好在秀媽媽不怒反笑了起來:“這位就是蘇家九小姐?久聞其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祈男心裡沒好氣地想,我有什麼名兒?秀媽媽您又聽見了什麼?
“不過九小姐雖有些冒失,到底話裡還是有些道理的。那件屏風壞得如何?這還得問地上那小丫頭。”
豆兒見問到自己這裡,忙急急地道:“我才見酒席將盡,便上去清點些貢品,以完此責。不想上去就看見罩著屏風的黃絹不知被什麼人扯去了地上,屏風中央,琥珀面上,一雙正正的蝠子頭頂處,被不知什麼東西,勾出了幾道裂縫。。。”
這話一出口,祈男只見宋夫人瞬間臉色慘白。雙手情不自禁從膝蓋上垂落了下來,這種失態是真實的,完全沒有預料到一般,不摻半點水分。比起剛才的表現來,這才是真實該有的反應。
“什麼?!這還了得?!快叫人搬了下來,大家看看,也好斷個清楚明白!”宋夫人嗖地一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