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從來不管這些,只是看著歸程近了;想起家裡那個人,心念一動,讓賬房留下了幾匹。
乾少身上這件白杭綢的褻衣,就是用供上的絲綢制的。
雖然,他在江湖上是被人成為“玉樹臨風”的……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身形修長頗為可觀的……
但是,在雷五大加渲染地把那個大夫形容成了一個賣春,藥的江湖術士,又向他複述了當初他蹲在大夫的屋頂上,聽到的大當家那句石破天驚的“合歡散有沒有?”之後,雷虎門的二少爺,風雷堂秘密的堂主大人,乾少爺,他默默地換上了這件十分精緻的褻衣。
然後,他帶著對沙果的滿腔怨恨歸來了。
…
大當家的輕功倒是挺厲害的,南拳本來就是輕盈敏捷的,在雷虎門裡,從來沒有人可以在他潛伏的時候發現他。
但是,他並不知道,他這次偷窺的人,早就養了一大堆殺手,對窺視這種事比雷虎門的武夫要敏感一百倍。
在他鬼鬼祟祟地藉著院牆邊的樹幹躍上院牆的時候,乾少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乾少只在“繼續脫”和“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睡覺”兩個選擇之間掙扎了一瞬,就果斷地選擇了脫下褻衣。
白杭綢過分地柔軟,帶著優雅色澤,青年修長的身軀從褻衣裡漸漸褪出來,像出籠的豹,危險得讓人不安。
乾少滿意地聽到窗戶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故作驚訝地出門去看,外面一片月光,樹影搖曳,地上有幾滴不明的紅色液體。
不會是摔傷了吧?
此刻,在離乾少院子不遠的屋頂上,一道人影正捂著鼻子飛奔而去。
乾少看著那道身影倉皇逃竄,眯細了眼睛。
…
大當家逃命一樣衝進自己房間,抓過手巾捂住鼻子,一頭扎進被子裡。
等心情稍微平復之後,他慢慢地把露在被子外面的腿縮排了被子裡。
再過了一會,他把外袍和襪子都推了出來。
他一直縮在被子裡,不受控制地發著抖,滿腦子都是半個時辰前偷窺到的畫面……
雖然,他曾經“豪邁”地對著大夫怒吼“合歡散有沒有?”……
雖然,他可以面無表情地看完一本寫著《龍陽風月》四個大字的書……
但是,當乾少背對著窗戶對他的偷窺一無所知(?)地脫下褻衣的時候,他還是如遭雷擊一般倉皇逃竄了。
畢竟,迄今為止他看過的最刺激的畫面,還只是那本龍陽書上畫工粗劣臉都看不清的插圖而已。
青年線條漂亮的肩、光,裸的背,結實修長的腰,在褻衣滑下來的瞬間就已經佔據了大當家全部的思維。
話說回來,小乾的肩膀其實比穿著衣服看起來要寬啊……
啊啊啊,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你在想什麼!
大當家自暴自棄地蒙著被子在床上翻滾,恨不得把自己捂死在被子裡。
這一夜,大當家註定要在對乾少的遐想和身為大哥的正義感之間掙扎了。
☆、惆悵
第二天,大當家神情萎靡地出現在雷虎門的早膳桌上。
有兩個人一直不著痕跡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其中一個人是身為罪魁禍首的乾少,另外一個人,則是雷五。
在大當家下桌之後,大家也各自散了,乾少正準備跟上大當家,被雷五一巴掌拍在背上,後者低聲在他耳邊故作正經地道:“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知道節制了吧?”
乾少斜他一眼:“你想多了。”
雷五訝異:“難道你們昨晚什麼都沒做?實在是浪費了如此良辰美景啊,昨晚我說要幫手的時候是誰說‘我的事我自己解決’的?”
乾少本來連眼白都懶得翻了,但是正好大當家聽到身後有聲響回頭看,乾少臉上瞬間露出了溫文爾雅的笑容。
“你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吧,雷大那傻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大當家回過頭去之後,乾少冷冷道。
雷五擺出師爺特有的微笑:“那又怎樣?”
乾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和他一起來的,是個叫春花的女人。”
…
在順利擊退看似熱心實則只想看笑話的雷五之後,乾少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門裡住著的那個大夫交流一下了。
大夫住的院子偏僻,乾少上次來的時候也沒細看。
他這次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