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一月初,天氣極為寒冷,這些人被抓時,有些還穿著睡袍,被寒風一吹不由得瑟瑟發抖。
一輛黑色馬車繞著中央廣場的邊緣轉了半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輛馬車吸引,他們無比恐懼地看著這輛馬車。
這是殯儀館的收屍車。
馬車停在總統官邸,幾個身穿黑色禮服的人走進去,過了大概五、六分鐘他們又走出來,每兩個人一組,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起抬著一個裹屍袋。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當後面兩個明顯小一號的裹屍袋被抬出來時,廣場上響起一片哭泣之聲,那是因為恐懼而哭泣。
誰都知道赫肖一家就四口人,除了夫妻倆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和一個十二歲的兒子,現在他們一家全死了。
他們或許是自殺,但是那些被關在鐵絲網後面的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赫肖一家可能是被處死的,說不定等待他們的也將是同樣命運。
又是一輛黑色馬車緩緩而至。
被關起來的那些人更感到恐懼,他們不知道這次會是哪一家倒楣。
在眾人滿懷恐懼的目光注視之下,這輛黑車停在獨立宮前面。
這次廣場上響起的不再是哭泣之聲,而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獨立宮建於十二世紀中葉,是裴內斯最古老的建築物之一。建造它是為了紀念蒙斯托克的獨立,裡面除了一些歷史資料外,最重要的就是蒙斯托克幾位創始人的遺體。
這次的時間要長得多,一個多小時之後,穿黑色禮服的人抬著六個裹屍袋走出,這些袋子明顯輕得多。
黑車走了,當這輛馬車消失在馬路盡頭時,獨立宮突然響起一陣崩塌聲,這座裴內斯最古老的建築物迅速坍塌。
廣場上頓時塵土飛揚。
被圈在鐵絲網後面的人紛紛背轉身子,將脖子縮排領口裡,以免吸進塵土。
看到獨立宮倒塌的並非只有關在廣場上的人,還有埃爾文和坎貝爾,他們倒是不在乎揚起的塵土。
“回去吧,沒什麼可看的。”
坎貝爾輕嘆一聲。
兩個人站立處是總統官邸頂樓的陽臺。只是片刻工夫,這裡已經被蒙上一層厚厚塵土。
總統官邸的裡面全都是人,這些人都戴著白色手套,在滿地檔案堆裡翻找,甚至將壁爐裡的灰燼也撿出來仔細辨認一番。
在臥室地板上除了散落的紙片,還有四個用粉筆畫出的圓圈,那是赫肖一家屍體躺下的位置。
總統官邸和騎士總部相隔才幾百公尺遠,昨天晚上騎士總部遭遇襲擊,赫肖立刻知道不妙,他也知道如果落到抵抗軍的手裡,他仍舊死路一條。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不打算逃。
命令手下的人燒燬檔案和書信的同時,他將自己和全家人反鎖在臥室裡,用事先準備的毒藥自殺。
赫肖一死,在總統官邸工作的人也顧不上焚燬檔案。他們紛紛逃回自己的家,有些比較聰明的傢伙趁著黎明瓦雷丁人撤退的機會,一起混出城。那些不夠聰明的人等到抵抗軍大隊人馬開進城之後,被一個個抓出來,關在市中心廣場上。
坎貝爾和埃爾文從陽臺上下來,神情凝重地往書房走去。
書房同時是歷任總統辦公的地方,有時也在這裡召開一些小規模會議。
利奇此刻坐在那張大辦公桌後面,那原本是總統的位置。海格特和嘉利坐在書架邊,海格特隨手翻看書架上的書,那是歷代總統的收藏,全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感覺怎麼樣?”
坎貝爾問道。當初他第一次走進總統官邸,帶他來的長官也這樣問過他。
“沒有想像中奢華,不過挺舒服。”
利奇說道,曾經見識過天之城的恢弘,他對眼前的裝飾和陳設不會太在意。
“住在這裡的人品味不錯,這些書都很珍貴,桌上的雪茄、小客廳裡放的那些酒,還有咖啡和茶葉全都是好東西。”
海格特在一旁說道。
嘉利沒有發表意見,因為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真的敢那麼做。”
埃爾文在後面嘆息一聲,他指的當然是毀掉獨立宮這件事。
“那座神壇早該拆了,死人就該待在墓地裡。”
利奇毫不客氣地說道:“更何況將來的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根本不需要他們的影響力。”
海格特和嘉利對望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