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威鎮堡,感覺就好像是一座死城。一直走到堡門的位置,徐興夏才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居然就是劉廣梁。
原來,威鎮堡的每戶人家,都是要輪流當值的,就是在堡門的附近,站崗放哨。要是有什麼突發事情,就馬上鳴鐘示警。畢竟,這裡是前線,隨時有韃子騎兵的到來。如果韃子騎兵突然殺來,威鎮堡卻沒有任何預備的話,後果將會是非常慘烈的。
“夏子,這麼早?”
“嗯,我想早點回去墩裡。”
劉廣梁和徐興夏打著招呼,用力的將堡門開啟。威鎮堡的堡門,乃是木板門裡面夾有鐵板的,相當的沉重。韃靼騎兵屢屢南下襲擾,給威鎮堡的百姓,帶來很大的威脅。為了安全起見,威鎮堡的堡門不斷的加厚加固,重量越來越大。由於缺乏足夠的養護,堡門兩邊的門軸也都已經鏽跡斑斑,很難推動。以劉廣梁一個人的力量,顯然無法推動堡門,徐興夏就上去幫忙。
在推開堡門的時候,徐興夏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要比劉廣梁大上不少。他估計,應該是遊戲角色的屬性,都被他帶到這個世界來了。這就是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資本,也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了。以後是否可以建功立業,出人頭地,是否可以保護徐家,守護自己的親人,都得靠這身本領了。
出去堡門以後,徐興夏又和劉廣梁一起,將堡門重新關上。威鎮堡的堡門,開關都是有固定的時間的,現在還沒有到完全敞開的時間,如果就這樣敞開了,萬一發生什麼事,劉廣梁全家都是要受牽連的。威鎮堡的住戶,都是軍戶,執行的都是軍法,那可要比民法嚴厲多了,懸首示眾可是常事。
從威鎮堡出發,向北走大約二十里,就是牛角墩了。牛角墩是威鎮堡的遠方前哨,也是整個平虜守禦千戶所乃至整個寧夏鎮的前哨,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在守軍先後放棄了鎮遠關和黑山營以後,牛角墩就是整個寧夏鎮抗擊韃靼騎兵的最前線了。
如果牛角墩能夠及時的發現南下的韃靼騎兵的蹤影,點燃示警的烽火,後面的各個烽火墩和城堡,就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不會被韃靼騎兵偷襲。在外勞作的民眾,也可以及時的撤回來城堡裡面,避免損失。
如果牛角墩沒有及時的發現韃靼騎兵的蹤影,又或者是發現了,卻沒有辦法及時的點燃烽火,後面的各個烽火墩和城堡,就要措手不及了。那些在城堡外面勞作的民眾,更加要糟糕。萬曆三十年的慘案,就是這樣發生的。
從威鎮堡到牛角墩,大部分都是平路,只有些許的高低起伏。步行的話,基本上只要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徐興夏儘管很早就出門了,其實是不趕時間的。負責牛角墩防務的總旗軍官陳海,並沒有規定他什麼時候一定要返回墩裡。
一路上走來,徐興夏看到的,乃是廣袤平整的田地。這些田地,劃分得十分的齊整,就好像是直尺間隔出來的豆腐格。在這些田地裡面,就有他徐家的二十畝水田在內。其實,徐家的田地,並不算少,平均每個人都有四畝。二十畝的水田,要是能夠正常耕作的話,是可以保證一家人的溫飽的,起碼不會捱餓。
但是,該死的韃靼人,愣是讓這些田地,根本無法耕種。每次春耕或者是秋收的時候,韃靼騎兵必然會大舉南下,燒殺搶掠。有好些年,成熟的稻穀或者小麥,都被韃靼人放火燒掉,又或者是用戰馬糟蹋掉。反正,就是讓你無法正常收成。
就是平時,韃靼騎兵也會三天兩頭的就來問候。他們不搶掠東西,就是用弓箭射殺耕作的民眾,就好像是在狩獵一樣。韃靼人的箭鏃又快又狠,民眾們吃了大虧,只好無奈的放棄了這些田地。如果不是這樣,徐家也不會窮困到這樣的地步。
經過一個小土坡的時候,徐興夏習慣性的向東面看過去。在視線的盡頭,似乎有一條白色的絲帶,那就是黃河。俗話說,黃河萬里,唯富一套。這個一套,說的就是河套平原。其實,我們說的河套平原,包括三個相鄰的地域。
最西面的,乃是寧夏平原,俗稱西套,核心就是寧夏平原。內蒙古境內的,俗稱東套。東套又有前套和後套。陰山以南,五原、巴彥淖爾等地,俗稱後套,核心是巴彥淖爾平原。呼和浩特以南,和林格爾、托克托、敕勒川平原等地,則是前套,核心是敕勒川平原。三套一衣帶水,緊密相連。
流經寧夏平原的黃河,水質還是很清澈的,根本沒有什麼黃色。明朝時候的黃土高原,植被豐富,樹林茂密,水土流失遠遠沒有後世那麼嚴重。整個黃河沿岸,能夠耕種的地方,還是很多的。如果沒有韃靼人的襲擾,黃河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