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得不得罪的話。”抬起頭來,道:“俞公子是甚麼時候故世的?”
陸通吃了一驚,道:“原來你也聽說了外頭的訊息。”茉香道:“我原來不知,見到公子帶來的玉鐲,這才知曉。當日我同俞公子相約,他若是活著,自會回來尋我;若是請旁人帶了東西來送我,那便是說,他已然不在人世。”說到最後幾句,已是泫然欲涕。
陸通一時間不知說甚麼才好,有心安慰幾句,畢竟記掛著更要緊之事,道:“俞敏交給你收著的物事,可還在麼?”茉香道:“俞公子那時候說道,有人給我送東西來,便將這物事交給了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託前。陸通一見之下,一顆心登時落了地,那物正是一枚玄石令,令頭花紋兩橫中夾了一斷的“離中虛”。
陸通心道:“果然我猜想不錯。俞敏雖然從集閒莊盜了令出來,交在無想手上的卻是個贗貨。他為甚麼不把這令牌還回去?嗯,怕是令牌取出不易,放回去也會被人察覺。又或者他怕無想追究起來,要留著這令牌,作為以後脫身的把柄。”他既知俞敏在紅香館中羈縻甚深,當日見了那枚玉鐲,便猜到是他要來討好茉香的物事,待得無想說俞敏在玄石令上李代桃僵,心有所悟,過來碰一碰運氣,居然便中,忖道:“這小子同我一般,沒得旁人可以交託,將最要緊的物事都交給了歡場裡的粉頭。”想到這裡,心中起了一陣莫名的知遇之感。
茉香道:“這面令牌自然便屬公子所有,只是賤妾尚有個不情之請,盼公子將他……俞公子過世時的光景,告於我知。”陸通道:“那是自然。”
正要伸手去接那令牌,忽然間眼前黑影一閃,一人自房頂飄落天井,劈手便將那令牌奪了過去。陸通大驚,一拳向那人胸前擊去,那人身子微側,閃過一旁。便在這一刻,陸通看清了那人面目,叫道:“池彥之,還我!”
來人正是岐山派掌門池彥之。只見他手持那枚玄石令,微微冷笑,道:“陸通,非業在甚麼地方?”陸通道:“你問他作甚麼?”拔了短刀在手,心道:“你要奪了這令去,小非兒再也活不成了。老子武功雖不如你,也得跟你拼了。”雯月見狀,忙不迭賠笑道:“陸公子,這位公子,大家好好地說話,可別傷了和氣。”
池彥之道:“我還欠了非業一件事未辦,這一事不完,總如有塊大石懸在頭頂,教人食不知味,睡不安寢。你既然回來了京城,他自然也在這左近,你教他過來,我要同他說話。”
陸通心道:“你是皇帝家的狗腿子,花會擂臺上向小非兒出手偷襲,現下又要尋他,決計不會有甚好事。”道:“你忘恩負義,非業才不來同你這小人說話。”
池彥之冷笑道:“他要尋這令牌,自然便會來尋我。”將手中玄石令彈了一彈,轉身欲行。陸通叫道:“留下了令牌!”呼地一刀,向他背後砍去。
池彥之側身避過,跟著反手拔出了長劍,叮地一聲,刀劍相交,長劍登時被削去了劍尖。這一柄刀黑黝黝地毫不起眼,竟然鋒銳之極,斷精鋼有如切朽木。便聽“啊”地一聲,兩人都是驚撥出聲,只不過陸通是歡喜,池彥之卻是懊惱。雯月尖叫一聲,跌跌撞撞向外跑去。茉香卻站著不動,不知是嚇得呆了,還是並不懼怕。
池彥之一凝目間,登時認出,叫道:“湘南木夫人的破虛刀!這是楊繼武的刀啊,這……這逆賊,居然吃裡扒外。”
陸通不去理他,刷刷刷連砍三刀,俱是進手招數,只攻不守,直似要同對方拼個同歸於盡。池彥之武功遠勝於陸通,然而一上來便被削斷劍尖,銳氣大喪,這時候碰到這等拼命的打法,竟被迫得手忙腳亂,連退數步,第三招上終於不得不以長劍相架,嗤地一聲,長劍又被削去了一截,拿在手中的已不足一尺。
他情急之中,忽地將手中斷劍向陸通迎面擲來。陸通聽得鋒刃破空之聲,這一擲內勁貫注,力道驚人,急忙閃身躲避。池彥之便要爭得這一瞬間歇,猱身而上,直撞入陸通懷中,肩膀在他胸前“璇璣穴”一撞,左手抓向他肘部,右手跟著便去奪他刀柄。陸通手臂痠麻,眼見刀便要被他搶下,忽然五指鬆開,短刀向地下急墮。
池彥之一怔,正要伸手去抄那刀,陸通飛起一腳,在刀柄上一踢,那刀跳了起來,向池彥之身前飛來。池彥之“啊喲”一聲,身子急轉,那刀緊貼著他脅下飛了過去。便聽砰的一聲,陸通身子被池彥之帶得飛出,在廊柱上一撞,重重摔在地下。幸而池彥之急於自保,手上並未使出真力,倒也未受內傷。
池彥之驚魂甫定,站直了身體,只覺脅下火辣辣地疼痛不已,伸手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