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卿死訊,一朝白了頭,風吹兩袖輕,獨自魂斷神傷;
不知為何,這樣的情節,好像很熟悉;
陸遠戈抱著瓷壇的動作,忽然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只是,她還需驗證一下;
後面的劇情她雖然沒有參與,可也是看過原著的;
靖安公主離京不過兩年,梁帝便憂思成傷,不久就撒手人寰;
太子殿下意外中毒身亡,最後繼位的,竟然是瑤華公主的弟弟,五殿下;
蕭心兒在聽聞公主的死訊後,本來強撐著的精神轟然坍塌,陸遠戈收復九門關之後,陛下就已經生了忌憚之心,她在上京盡力斡旋,為的就是等到公主歸來;
熬盡心神,終是一場空!
隔著一扇屏風,孟裕倒在地上,從縫隙中看著蕭心兒失魂落魄的跨過門檻,忽然嘔出一口血來;
蕭心兒傷心欲絕,走路的姿態有些飄忽,宮人連忙上前扶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致謝,她及時用手帕捂住嘴,鮮血從喉間翻湧而出,瞬間染紅了手帕;
看出對方的顧忌,蕭心兒推開他的手,拉開距離道:“多謝公公”;
青瓦紅牆,曲徑長廊,從此以後,這裡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蕭心兒抬手擦掉眼淚,向宮外走去,看著一隊人馬停在宮門前,為首的正是陸知斐;
她慌忙上前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陸遠戈呢”;
一路行軍,連幽州都未曾停駐,只為在陛下的規定時間內交上兵符,疲憊的苦不堪言,面對這樣的質問,陸知斐紅著眼說道:“你算無遺策,怎麼還需要問我,你不如去問問孟裕,為何只有我一人回來”;
蕭心兒很快理解他的憤怒由來,忐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孟裕做了什麼,陸遠戈怎麼了?”;
陸知斐被蕭心兒這無辜的模樣氣笑了,握緊拳說道:“你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公主帶回來,所以我才相信你,幫你做了那麼多事,可到頭來,我為孟裕開的方便之門,最後卻害死了公主…”;
“蕭心兒,我真的很後悔,為了你的棋局,我阿姐嫁給了陛下,公主身隕,陸二哥生不如死,民心民意皆為你所用,滿地枯骨為你建起高臺,來日,我或許得跪地叩拜,喚您一聲皇后娘娘!”;
“臣…告辭!”;
蕭心兒的眼淚不住的流落,沾溼了衣襟,侍女鳳嬋出現在眼簾前,她才敢任由自己跌落在地,勉力吩咐道:“去幽州”;
“陛下,臣陸知斐受陸將軍所託,前來歸還兵符”;
看著跪在殿中的人,慶元帝避而不提陸遠戈,爽朗的笑道:“知斐辛苦了,你為朕打下勝仗,想要什麼賞賜”;
“臣…想見姐姐一面,望陛下恩允”;
“準,三日後的慶功宴上,你會見到貴妃的”;
“多謝陛下!”;
看著陸遠戈離開的身影,慶元帝慢慢走到屏風後,看著孟裕說道:“你看,君無戲言,朕已經讓你見她最後一面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孟裕閉上了眼睛,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選擇;
利刃穿心,好像也沒有那麼痛,他只覺得解脫;
“將軍,挖好了”,工人一邊拭汗一邊說道;
陸遠戈點點頭道:“多謝,辛苦幾位了”;
沒想到剛打了勝仗的大將軍,私下如此平易近人,本是風光肆意的少年郎,可惜一頭長髮烏白相間,顯得人老態了許多;
他說話的斷句以及氣息也顯得病態十足,領頭的那個工人說道:“當不得將軍一句謝,若不是您收復九門關,小老兒此生也不敢想回到故鄉,將軍,請受小老兒一拜”;
陸遠戈已經沒有力氣與他糾葛了,示意身旁的人上前扶起他,好不容易將人送走,才吩咐道:“長生,把棺材搬過來吧”;
“不搬”;
“聽話,快去”;
那孩子這才不情願的去房裡把棺材搬了出來,他身量不算大,力氣卻驚人,隨手將棺材置入地底,輕盈的從洞中一躍而起;
感覺事情已經辦完了,毫無感情的說道:“那我走了”;
陸遠戈站在洞邊微嘆:“你好歹將我埋了再走”;
說著就準備向下跳,突然聽到鬧嚷嚷的聲音,轉身看著下人正攔著三個往裡闖的人;
長生見狀就要上前打架,陸遠戈制止道:“長生,那是師兄的朋友”;
“不用攔了,你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