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樣它都是個風箏,就算長得像老鷹,它也不會是老鷹,永遠有一條線綁著它,不能自由的飛翔。”他往上指著風箏。
童年愣愣地盯著他修長的手指發呆。
不喜歡風箏?永遠有一條線綁著,所以不能自由飛翔嗎?
“聽你說得風箏好象好可憐喔!”童年的唇邊泛起淡淡的哀愁,不過也很快地敘去。“那我們放它自由好不好?雖然它是可憐的風箏,但是遇到好心的主人也可以擁有自由的。”
“你在胡說什麼?”何德根本搞不懂她想幹麼,就見她把風箏線頭塞到他手中,然後看著她跑開。“你要去哪裡啊,童年?”
“等我,我馬上好。”她跑跑跑,跑到原先買風箏的攤販那邊,低身跟老闆說了幾句話,只見她手裡不曉得拿了什麼,回頭就又跑了起來。
“你跑去那邊做什麼?”何德還沒問完,就看到她笑玻Р'地掏出手裡的東西,那是一把剪刀。
“風箏啊風箏,去找你的自由吧!”她虔誠地對著天空說,然後伸出手一個喀嚓就把線剪斷了。
“你……你瘋了?”何德驚訝地看著她。
“霍哥哥,你說這樣風箏是不是就快樂了?它飛得好高、好遠哪!”童年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感情,笑起來的模樣非常的燦爛。
他從沒見過她這種表情,一時間僅能沉默地望著她,任她那燦爛異常,卻又眼角含淚的笑容深深烙印進他的記憶中。
第五章
霍何德覺得童年變了。
雖然改變不是很明顯,但他就覺得童年跟以前不大一樣。她眼底有時候會流露出一種很複雜的神態,彷佛很溫柔,卻又帶著點憂愁。
幾次他問她,她都笑著說沒事,然後繼續拉著他說東說西。
那天他原本打算整天都陪她在宜蘭玩,沒想到童年卻說要回臺北了,這一點都不像他所認識的她。以前要是讓她逮到這機會,恐怕會吵著多住兩天,甚至提議去環島一週。
這讓他多準備的衣物根本用不上,當天下午兩人就開車回到臺北,各自回家吃晚餐去了。
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失落,他將其解釋為不習慣。
接下來這段時間童年更像是從他生活中蒸發了,成天都往外跑。有時候他遇到童媽媽,她還會說童年明明畢了業,卻好象比唸書時還忙。
童年總愛黏著他,現在有機會黏著她卻不黏了,竟然搞得他心裡忐忑難安。他自我解釋為賤骨頭,沒敢深入去分析自己,怕出現的結論是他所無法承受的。
他還有很多事情想做,包括加入英國的實驗室,還有在英國修他的博士學位。而關於這點,介紹他去的教授已經要他快點做出決定。所以他今天才會約了父親一起談這件事。
“爸,你可以支援我去做這件事吧?”何德覺得父親比較理智,應該較能溝通。“媽應該跟你提過我去英國的事情。”
霍施樵沉吟片刻,他親愛的老婆是跟他說過,還大發了一頓牢騷。
兒子要去英國,這一去至少一年半到兩年,她這個當媽的捨不得也是正常的。不過孩子有自己的計劃,他能阻止嗎?
“這事情我曉得,我是沒什麼意見,但你要顧慮一下你媽的心情,她捨不得你去那麼遠的地方。”
“媽的理由可多了,就連童年也是理由。”何德苦笑。“其實也不久,一眨眼我就回來了,我保證不會定居在英國,這樣可以吧?”
“你對童年有什麼感覺我也不想勉強你,你媽的顧慮大多是感情層面的,我會好好跟她談的。”霍施樵即使知道這不是個容易的差事,還是一口允諾了兒子。
“謝謝爸。”何德的心中終於放下一塊大石,雖然那深處的不安也隨之揚起,他卻置之不理。
童年會哭得很慘吧?
如果她知道他很快地就要去英國,這段時間恐怕早就黏住他,絲毫不肯放開了吧?想起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
看著兒子出神的表情,霍施樵心底有幾分瞭解。
“你剛剛在想什麼?”居然露出那樣帶著溫柔的笑容,莫非兒子有了意中人?
“我在想童年要是知道我要走,恐怕會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何德苦笑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她。
“是想到童年啊?”霍施樵若有所思地看著兒子,發現兒子心中在意童年的成分遠超過他自己的想象。他開始相信老婆的論調,就是兒子其實喜歡童年,只是不願意承認,或者自己沒有察覺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