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想,就算蘭聆不說出她的秘密,她可保一時風平浪靜、安然無恙,但覃王駕崩太子弘繼位以後呢?自己沒有子嗣可以依靠,沒有母國作為依託,她的性命便會如無根無莖浮萍,終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她決不允許這樣的結局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即使註定是玉碎,也要碎得燦爛!!
“娘娘,殿外有一醫官求見。”宮女春兒進殿稟報。
“醫官?”德妃微微蹙眉,驚訝於怎麼會有醫官來求見,又怎麼會在這樣的深夜?“請他進來吧。”
不一會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人,他帶著醫用的厚布臉巾,躬身駝背,腿上似乎還有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有什麼事嗎?本宮並沒有傳喚過太醫。”德妃擺出高傲的姿態,緊了緊身上的狐皮夾襖,深夜獨自面見一個男人,她明顯感到有些不自在:“你來此有何目的?”
那名男子看了眼一旁的宮女春兒,給她遞了個眼色。
德妃抿唇,她倒想看看此人有什麼可說,對春兒吩咐:“下去吧。”
春兒走後,殿內只剩他們二人,德妃說:“現在可以講了吧。”
男子直言相問:“娘娘想除去王后嗎?”
德妃嚇了一跳,沒想到他說出的話會如此露骨,穩了穩心神,斥責道:“休得胡說,你不要命了嗎?”
“娘娘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娘娘想殺了景非嗎?”那名男子上前一步,獨眼輪廓猶如刀刻,目光凌凌有神。
德妃這才看清他的模樣嚇得退後一步,神情戒備:“你是何人?知道景非就是王后的人少之又少!”
“您不用管小人是誰,您只需要知道你我有同一個敵人,那就是蘭聆!”那男子大半張臉都蒙在布中,咧開的嘴微微扯動布料,眼洞微微皺起,說不出的詭異。
‘蘭聆,我青絕,絕不會讓你把楚師弟從我身邊再次搶走!’
棲梧殿
“咦?”弘兒湊了過去,用手戳了戳覃陌央脖子上的紗棉:“您受傷了嗎?”
覃陌央偏頭躲開,手不自覺撫上脖頸:“沒事。”
弘兒“噢”了一聲,又揉著睏倦的雙眼問:“我爹爹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家啊?弘兒好睏。”
覃陌央忽然抱住他,問:“弘兒,留在父王身邊好嗎?”
懷中的弘兒不知所以,咯咯咯笑了起來:“弘兒知道您不是弘兒的父王,我們是假扮的!”說著掙脫覃陌央的手臂,很認真的點頭說:“我爹爹是漢國上卿景非!”
“如果寡人是你的”話哽在喉嚨口,在迎上弘兒投來天真的目光後又咽了回去。
弘兒問:“是弘兒的什麼?”
覃陌央說:“沒什麼?你爹爹最近幾日很忙,讓你先呆在這裡。”
“真好!”弘兒大叫一聲,抱住他的脖子:“弘兒就喜歡和大美人呆在一起!”
覃陌央抱著弘兒小小的身子,他怎麼忍心認了他,又讓他面對父母分離的局面!‘弘兒,你能幫父王留住你的母后嗎?’
紋瀾殿外,蘭聆搓著手來回渡步,指尖已經被冰透了,她呵了一口氣看向嚴陣把守的殿門口。
已經十日了,覃陌央一直不肯見她,她想接回弘兒,想看看弘兒,卻又無法,他身邊的綏緹還有虎賁近衛把他保護的密不透風。
他已經將她和他完全隔絕了,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麼,是怕她帶走弘兒嗎?還是他想用弘兒牽制住自己?!
日將落地,殿門齊齊大開,覃陌央從裡面走了出來,蘭聆急忙迎了過去卻被一隊虎賁侍衛擋劍攔下。
蘭聆不能硬闖,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莽撞再牽連到三娘,她衝著乘坐步攆離去的覃陌央大喊:“王上,我只想看看弘兒!”
“放肆!太子的名諱豈是你可以直呼的!”領軍近衛大聲呵斥,將蘭聆向後推。
韓溪源跟在步攆旁抬頭看了眼冰冷如石覃王,又回頭看向焦心似火的蘭聆,深吸一口氣鼓起好大的勇氣,悄悄退後跑到蘭聆跟前。
“韓溪源!”蘭聆見他過來,好似看到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他:“幫我去給覃王說說,讓我見見弘兒!”
“景景非。太子他很好,你不用擔心。”韓溪源也是愁眉苦臉,他只能勸道:“你聽我說,給王上一些時間吧,讓他好好想想,你也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啊!”
蘭聆鼻尖通紅,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
韓溪源急道:“臣,臣想說的是,王上他真的離不開你,他接受不了你再離開他,你一定要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