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是一九七三年二月九日，農曆正月初七，張貴有駕駛自己蜂廠的三輪車，來到四十里的江北縣城之中，他向路人打聽到了江北第一小學，結果學校沒有開學，學校裡空空如也，只有一個看門的六十多歲老大爺：“你們找誰嗎？現在還處在寒假期間，還沒有開始上學，要過完元宵才會開學!” “老哥，先抽一根菸，我有事問一下你？希望你能告訴我。”張貴有把香菸和打火機都遞給那名看門人，他在一旁靜靜地坐看門人騰出工夫來，他好問一些問題。 “逐遠啊，看來我們來找你的駱老師有點莽撞，我們先找一個地方吃點東西。”張貴有拉著自己這個十二歲的孩子說道。 “爹，駱老師不是江北縣的人，我聽她跟我娘說過，她是省城裡的人，她會不會提早趕到學校裡來呢？”張逐遠說。 “別打聽了，我只是一個看門人，什麼都不清楚！”看門人一臉冷漠地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和生硬，張貴有也是老江湖，知道自己在這裡只是耽誤時間，他就在第一小學周邊察看了一番，見第一小學對面有一間房子貼出出租的訊息，他就跑過來詢問。 “這位老闆，你們這裡有房子租住嗎？”張貴有望見一位五十歲老住戶問道。 “我哪有房子出租？這是我隔壁鄰居，他孩子工作調動，他們舉家搬到省城去住了，空出這間屋子出來，對外招租，有三個房間，一間廚房，一個前廳。他們託我把這房子出租出去。” “那他們是怎麼出租的呢？”張貴有問道。 “如果你真打算租下，那戶主人家說了，全部租下，五百元一年，三年一簽，一千五百元錢租三年。”張貴有一看，要拿出一千五百元，有點划不來，正想帶張逐遠走時，那個五十歲老男人說道，“看你也是實誠人，我也不跟你耍滑頭，這樣三年交一千元，不能再便宜了。要不你進來看一看？”說完，那男人取來鑰匙，開啟屋門，張貴有走進屋裡，見進入堂廳還比較寬闊，裡邊果然有三間十幾平方的住房，還有一個不到九平方的廚房，比較狹窄。 “沒有衛生間呀？那多不方便呀？”張貴有說道。 “誰說沒有衛生間，只是不太好用。”那男人將張貴有帶到一個陰暗的角落當中，一股難聞的氣味衝進鼻孔之中，讓張貴有有嘔吐的衝動！ 張貴有說：“這個房子要花錢，才能夠住人，這樣，房東家掏三百元錢，我來改造，錢由房東來出，行不行？”張貴有問道。 “這個我不能作主，我只是房主的隔壁鄰居，我去問一下他，明天給你準話！”五十歲男人說完把門鎖上，就走了。 “爹，你到這裡租房子幹嗎？我們不是來找駱老師的嗎？”張逐遠問道。 “我想把你放到這個第一小學讀書，這樣，你就可以天天見得到你駱老師了。”張貴有笑道，“如果你到這裡讀書，你願意嗎？” 張逐遠說：“能夠到這裡讀書，我當然高興！但我娘自己一個人在家，怎麼辦？” “你娘過來跟你做飯。”張貴有笑道，“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在這江北縣生活！你高興嗎？！” “當然高興，爹和娘都住在城裡，而且能夠看得到駱老師！”張逐遠樂得合不攏嘴。 “在江北縣城，你要好好學習，否則你駱老師也不理你！”張貴有說道。 張貴有見學校沒有開學，自己如果把家安在江北縣城裡，守在第一小學旁邊，就能夠靠近駱老師，這個貴女就是近水樓臺了。 將近黃昏的時候，張貴有才載著張逐遠回到張家村。陳原香熱了飯菜，讓父子兩人吃罷晚飯之後，兩人就著昏暗的煤油燈，就商談起事情來。 “原香，我想到江北縣街上租一個住戶，我們把家搬到江北縣街上去生活，行不行？“張貴有問道。 “有必要到街上去住嗎？我怕我過不慣城裡人的生活。”陳原香說道。 “原香呀，城裡人的日子還會比農村裡的日子還難過嗎？你農村裡過日子如魚得水，怎麼在城市裡反而束手束腳呢？而且城裡人多熱鬧，車水馬龍，到處亮堂堂，原香，我倆都老了，我們要為孩子們的將來考慮，他們不能就守著那幾畝田地，活一輩子？！”張貴有耐心開導。 “張貴有，你是在蜂廠住？還是張家村住？還是江北街上住？”陳原香問道。 “當然，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張貴有說道。 “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哪怕跟你到天邊，我還是跟定了你，要不我就不會從雲南跟你到這裡生活了三四十年！”陳原香見自己在老公和兒子的身邊，她還有什麼不樂意呢？ 農曆正月初八，張貴有拿出二千遠放到身上，駕駛著蜂廠機動三輪車就來到江北第一小學附近，張逐遠跳出機動三輪車，他來到第一小學，今天如同昨天一樣，並沒有開學，當然守門的老頭換過了另一個看上去比較和善的老頭，張貴有派發了一根香菸給守門人，張貴有問道：“這位師傅，這個學校的老師都是住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