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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帶阻抗干擾,我似乎穿越到某個觸目皆是馬賽克的世界,一切都籠著一層七彩的光暈,看什麼都看不真切。聽力更是白搭,我不可能在一片白噪聲中聽出鯊魚划水的聲音,就算聽得到,也已經晚了。

最重要的聽覺和視覺已經離我而去,我的大頭也鬧哄哄地吵著要罷工,稍微集中精力就脹得生疼。我現在這種狀態,就算鯊魚先生肯放我一碼,隨之而來的毒性發作也會要了我的命。

退一萬步說,即使鯊魚節食了毒藥過期了,在這茫茫深海之中,離得最近的陸地就是我腳下的這一塊,大海母親終究會把我泡成一坨白花花的爛肉。

死總是要死的,關鍵不過是早還是晚。

我握著匕首不著調地想,灑家這輩子也算值了,還得了債供得了房,穿過了越逃過了私娼,開得起店愛得起嬌郎,也吐過血也殺過流氓,但最終還是熬不過命數鬥不過海王。

不是**太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

這世界上死的人多了,不過死於非命又像我一樣如此坦然的,大概還是少數。我將刀尖插在木板上,右手仍舊死死握住刀柄維持平衡,雙腳機械地蹬著水,聽著耳朵裡刺耳的噪音,把它當成週二下午的廣播電臺。

現在已經將近六月,雖然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普照,但海水仍舊冰涼,泡得久了一定會抽筋。

所以我大概不必憂心餓死的問題,抽筋之後不能划水,木板也難以承受一個人的重量,我最終的歸宿大概是淹死。

唔,忘了還有毒藥這碼事。

也不知道行烈餵我的毒藥什麼時候發作,聽說越慢的毒藥發作起來越恐怖,我既然現在還沒死,估計那毒藥得是腸穿肚爛這種級別的了吧?如果真的那麼疼的話,我還是自己在頸動脈上劃一刀吧。

所以說報應這東西真是玄妙,當初我怎麼殺沈鴻的,現在我應該也會怎麼殺自己吧。

……等等,行烈不是說他也要死?他死到哪裡去了?

我拼命揉眼睛,過了好長時間才覺得眼前的景物稍清楚些了,耳朵裡煩人的雜音也弱了一點,然而嗡嗡聲剛剛下去,緊跟著的轟隆聲就繼續霸佔了我的耳膜。

這種轟鳴聲很熟悉,很像是二流電影裡的坑爹音效,不過這裡的3D效果明顯好得多。每次巨響之後,海面都會跟隨著上下起伏,間或拋下點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木屑啊,銅釘啊,木板啊什麼的。

所以當一塊木板直直拍在我頭上時,我彷彿被佛祖當頭棒喝一般清明,滿腦子裡只有兩句話翻來覆去地滾動播出。

第一句是,我日。

第二句是,原來木板是這麼來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是被人用大耳瓜子抽醒的。

這種禮遇方式讓我立即得出一個判斷:灑家作惡太多,死後被送到了耳光地獄。

然後我就因為同時褻瀆了佛祖和腦震盪大神而翻身不住乾嘔,不過沒吐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來,嗓子倒被胃液燒得難受。

一隻大手溫柔地托住我的額頭,另一隻一下一下地替我順背,大手的主人聲音雖輕,但難掩焦急:“頭還疼嗎?”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那個模糊的輪廓,不出意料地再次引發一陣乾嘔,我只得邊吐邊問:“你是誰?”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然後緊緊抱住我:“小鈴鐺?”

我難以置信:“葉蘇?”這麼說我還是死了吧?上天堂了?

葉蘇把聲音儘量維持在舒緩的範圍內:“冤家,你這是怎麼了?”他大概沒指望我回答,一邊問一邊拉過我手腕替我把脈,又輕輕按住我額頭,問我暈不暈、疼不疼。

我靠在他身上,肩膀的傷已經被他包紮妥當,不過一動又明顯有一股熱流自傷口湧出,疼得我呲牙咧嘴:“被行烈從船上直接扔到海里。大概是落水的時候傷到頭,耳朵裡又進了點水,現在看不清人還有些耳鳴,所以沒認出你來。”

葉蘇望聞問切的功夫都做過一遍之後,便長出一口氣,餵了我一顆藥丸:“還好,不妨事,緩上幾天便好了。”又問我,“行烈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一邊問我話,一邊把我雙腳捧在手裡不斷揉搓,為我活血。

我諷刺地冷笑一聲:“比如,一顆毒藥?——我手腳沒凍著,都有知覺。”

葉蘇一愣,再次替我把脈,又翻過我眼皮看了半天,疑惑地確認:“你沒中毒。”

我消化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又被那孫子給騙了。

混蛋啊,那他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