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
“那時的我,只是不足道的小卒。我在人群中看到高臺上悄然獨立的她……我魂飛魄散,我不知所措,我覺得我的腦中轟然作響。如果她可以對我看上一眼,便是死一千次,一萬次,我也心甘情願,可是我,只是個無名的小卒,她根本都不知道世上有我這個……然我卻眼睜睜的看著天狼躍上高臺,將她帶走。那個天狼!為什麼他可以得到她?為什麼她要愛上他?”
想到這裡,眼前漸次呈現出當年的情景,式微雙頰的肌肉微微牽動,心頭有說不出的怒意,直將牙齒咬得亂響,幾欲碎裂。
“天狼!”他對天狼的恨,不只是如今的魔界之爭,更有潛藏在心底許多年的切齒的奪愛之痛。這痛雖然莫名,卻格外刻骨。
“我明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是她,也不可以給別人奪去!任何人,不管是誰!”
“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這個柔荑,她的神韻象極了當年的她,於是我將她收為弟子,我將她變成了又一個她!看著她,便如同看到當年的她一樣……”無數的過往在腦中閃過,眼前看到的便是腦中的景象,如此真切,彷彿又一次親歷一般。一時間,式微忽喜忽悲,忽怒忽笑,卻將數百年未形於色的喜怒哀樂盡皆顯露無餘。
式微心中只覺得十分不妥,卻不願將思緒拉回,無人傾聽,無人知會的心事能從頭的回味,竟也是一種苦痛與快樂混合的傾瀉吧?!
正在半幻半真中徜徉,式微忽覺心口一痛,是匕首!那一早插在心口不曾拔下的匕首!
式微本能的揮掌拍出,掌心觸及之處,似是有物飛出,隱約聽得一聲悶哼。他閉上了眼睛,陡然一聲大喝:“呔!”睜開眼,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只是依稀的霧靄卻已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叢碧磷亮起,站在他身前不遠處不知何時長長短短多出八九個人來,個個臉有悲憤之情。正是滅度組諸人。其中一人倒在地上,口鼻中有鮮血湧出,面如白紙,卻是滅度組中最膽大的羆。正是適才被式微一掌擊飛的,卻已氣絕。
柔荑依舊痴痴的站在一邊,完好無損。
式微心念一轉便知情形,沉聲道:“蜃,原來是你制的幻境!”話音未落,便是一陣連咳,血沫自口中飛濺而出。胸口的匕首,被羆冒死的一按之下,已是入沒至柄。
蜃冷笑道:“境由心生,是你有念想我方才有機可乘。”
式微連連道:“好,好,好!沒想到連你們也能欺到我頭上來了,我就算快要死了,也定要將你們殺卻!”卻又彎下腰來,痛聲長咳。
蛟一見他彎腰,心念一動,喝道:“大家小心!”自己已然騰身半空。眾人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式微已經如同鬼魅一般近前,掌擊白額,足踢搗藥。兩人閃避不及,哼都未哼一聲,便仆倒在地。
眾人盡皆失色,連忙擎出兵器,嚴陣以待。
蛟在空中身形一頓,立刻撲下,手中騰蛟劍直刺式微頂門。式微不閃不避,翻掌迎上。蛟身在半空猶可騰挪盤旋,卻把身子折得數折,遠遠的避開去,不與他正面交鋒。
滅度組多年來共同進退,立時明白蛟的心意,一齊攻上。、蜃、豹、掃雪、前後夾擊,吞象取其下盤,隼協同蛟自空中合擊。
眾人也不敢逼得甚近,只是一味遊鬥,卻是知式微傷重,只待將他拖垮便了。饒是如此,十數個照面下來,卻又傷了豹、隼二人,只是式微一來傷重,二來不及痛下殺手,兩人只是傷重而不致命,也已力再戰。
式微在眾人中穿來插去,白鬚飄飄,心口的鮮血早將衣衫浸染成一片血紅。酣戰中,吞象的軟柄雙頭槍自下而上刺向小腹,豹持鋼鞭自左側襲來,掃雪長刀一引,划向他右肋,蛟自上而下,刺其後腦,蜃先一擊未中,正一掂足向後退去。式微一咬牙,一聲長笑,向前便是一衝,順勢閃過蛟後腦一擊,更不管槍、鞭、刀自三方襲來,五指如鉤,徑取蜃面門。
蜃退得雖快,又怎如式微前衝之速,只覺眼前五指如山,陡然變得極大,將自己面前全然覆蓋,一挺手中長劍,中宮刺向式微胸口,只擬式微回手抵擋。不料式微竟不閃避抵擋,那長劍應聲穿胸而過,槍、鞭、刀也分別擊中式微。式微一聲痛哼,一抓當面落下,將蜃抓個正著,隨手一擰,生生將蜃頭顱擰下,血如狂雨自蜃頸中逆噴向天,灑得場上諸人滿頭滿臉皆是。吞象、豹、掃雪見此慘狀,不由心驚肉跳。
式微乘著三人驚惶,雙手一分,正中豹與掃雪心口,回腳一踏,將個吞象生生踩入土中。這才回頭瞪視著蛟。
蛟見兔起鶻落間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