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住上一兩年?沒得旁人還以為金家沒落了,只能叫大嫂外甥女來依附蕭家!”
住上一兩個月,還能叫親近,住上一兩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金嬤嬤沒想到安撫的話拍到了馬腿上,連忙低頭告罪。
大太太擺擺手道:“嬤嬤說得哪裡話,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好過一些。只是大哥越發糊塗,原先見大嫂也是書香世家,祖上還當過丞相,近兩代才漸漸沒落了,要不然金家哪裡娶得了她?畢竟還有些根基在,能幫得了金家。誰知大嫂是個爛泥扶不上壁的,聽說祖產落在了旁支的庶子手上,最近鬧騰得不行,連遠在京城的我都能打聽道一二。”
大太太止不住地嘆氣,金家越不好,她就越是沒了依靠,更加憂心忡忡地道:“如今只盼著爹爹能寫信警醒大哥,別再胡鬧了,沒得讓人笑話!”
金家唯一的男丁,寵妾滅妻,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別說調回京城,只怕頭頂上的烏紗帽也要被御史的筆墨給彈劾掉!
金嬤嬤卻是心裡一嘆,聽著送珍珠頭面的語琴說了金夫人的表現,是個鑽到錢窟窿去的,也不知道所謂的書香世家,究竟是怎麼把金夫人撫養長大的,比一般商戶的小姐夫人更喜歡銀錢。
難怪金老爺不喜歡,書生恃才傲物,是錢財如糞土,合著枕邊人確實掉錢窟窿去的,哪裡喜歡得起來?
這廂大太太在頭疼,金琳氣得心肝疼,徐靈芸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滿臉怒容,大步走向院子。
春英跟在後頭,忐忑著問道:“姑娘,剛剛大少爺在,為何不讓他出面幫忙?要是大少爺開口,只怕那歐陽姑娘一句話都不敢吭聲,必定立刻給姑娘道歉的。”
“歐陽小姐要道歉的並不是我,而是蕭家。二太太是蕭家人,說她的不是,就是當面打蕭老爺的臉面,跟我一個外姓的女兒有何關係?”徐靈芸氣憤難平,如今緩過氣來,才發現掌心早就讓自己抓出血痕來,不由嘆了口氣:“她侮辱的是我的生母,連自己孃親的名聲都護不住,讓非親非故的大少爺幫忙,我哪能有這般厚的臉皮?”
“而且大少爺出面幫忙,或許真能讓歐陽小姐低頭。但是心中只怕不屑,又哪裡會服氣!別說是她,我也要看輕自己的。”徐靈芸輕輕搖頭,她剛才如此理直氣壯地反問一句,到頭來也不過是憑著蕭老爺的名頭,讓歐陽盈不敢再放肆罷了。
自己一個妾的外姓女兒,連想為華月喜討回公道狠狠上前扇歐陽盈一巴掌的底氣都沒有……
光是想著,徐靈芸就沮喪不已。
剛踏進院子,就見底下的小丫鬟們紅著臉戰戰兢兢地守在屋外,看見徐靈芸連忙規規矩矩地行禮。
春英不由好笑,這些小丫鬟都是野慣了點,何時這般守禮了,倒是難得。
只是等進了屋子看見來人時,她便笑不出來了。
扯過門口的端硯,春英擰了他手臂一下,瞧著端硯呲牙咧嘴的才小聲問道:“大少爺怎麼來了?你也不提早知會一聲,怪嚇人的。”
“大少爺去哪裡,哪是我一個小廝能插嘴的?”端硯摸著手臂,發覺這小妮子真是越發不害怕自己了。
春英若有所思地點頭,在門口張望道:“姑娘心情不好,希望大少爺能安慰安慰她。”
端硯繃著臉,苦惱了。讓蕭晗安慰人,只怕比登天還難!
徐靈芸進了屋子,看見蕭晗,下意識就想掉頭走,只是堪堪在門口站住了,低頭行禮道:“大少爺。”
“怎麼,不想看見我?”蕭晗把玩著手裡的白瓷杯,輕輕問道。
“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丟臉的樣子讓大少爺看見了。”徐靈芸依舊低著頭,沒敢抬頭看他。
一隻修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蕭晗眨眼間近在咫尺,讓徐靈芸大吃一驚。
“芸兒剛剛大發雌威,哪裡丟臉了?”蕭大少笑笑,瞥見徐靈芸呆滯的眼神,笑得越發愉悅了。
徐靈芸連忙撇開臉,感覺到耳尖有點燙,無奈道:“大少爺就別嘲笑我了,我有多少斤兩,自己還是清楚的。”
拿出蕭老爺的名頭來嚇唬歐陽盈,實在讓人有些說不出口。
“孫子兵法有一計為樹上開花,樹上本無花,藉著假花點綴,難辨真假。力量薄弱時,藉由別人的力量來掩飾自己的弱勢,以此虛張聲勢,震懾對方。”蕭晗抽回手,深深地看著眼前認真聆聽的徐靈芸。
“所以你用蕭府來震懾對方,並不該以此為恥。再者,手段不重要,過程也不必介懷,結果如你所願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