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萋畫連忙從口袋掏出剛剛所寫的方子,“這是栝蔞薤自白酒湯,正對外祖母病症,每日煎服兩次!”
周修嫻沒有接,而是萬姨娘拿了過來,“大長公主,正是這方子,沒想到表姑娘尋到了!”
原來周修嫻也知道這個方子,難怪會拒絕吃谷太醫開的藥,還罵其庸醫。
“是就好,是就好啊!萬兒……熬藥的事就交給你了!”周修嫻雙手合攏覆在身前,眼睛盯著承塵,“哎,我也有些日子沒去看看我的玉兒啊!四娘,待我病好,你陪我去看看你母親可好!”
周修嫻在說,這些話時,沒有以往的威嚴,她就像所有的老人一樣,有點只是歲月沉澱下的哀思。
“好,外祖母!四娘等你!”
……
“娘子,有重大發現!”
一大早,春果興奮的喊叫聲就沿著迴廊傳來。
正在梳理母親與舒蘭死的線索的周萋畫從卷宗裡抬起頭。
自從昨天從國公府回來後,她便潛心研究於此,試圖尋找更多的線索。
剛剛她不過是吩咐春果去給自己熬羹,這丫頭竟然有重大發現,周萋畫頗感意外。
“說說吧!”
她將卷宗放在一側,笑盈盈地看著氣喘吁吁的春果。
“娘子,剛剛灶房的廚娘說,在洛城。娘子昏倒在靈堂那天,她見宋公子曾潛入過咱們院子!”春果努力調整呼吸,“就是在秦夫人她們去之前!”
宋雲崢來靜雅院?
“怎麼以前沒聽她說過!”對於春果說的這個侍婢,周萋畫沒有半點印象。
“她說她不認識宋公子,剛剛見宋公子從咱們府前走過,這才記起來!”春果道,“看著時辰。宋公子應該要去朝中辦公才是。但說來也奇怪,那宋公子竟是騎馬朝永寧坊方向走!”
“娘子,你說奇怪。不奇怪!”春果眨巴著眼睛,鬼靈精怪地說道。
聽出春果話中話,周萋畫抿嘴淺笑,“你這個丫頭……走。去做幾個冬雪喜歡吃的甜點,帶上那廚娘咱們現在就去永寧郡公府走一遭!”
一聽說周萋畫到來。冬雪連棉衣都沒穿,就小跑著出來迎接,周萋畫連忙隨她進了屋。
“師父,你怎麼突然就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坐在被暖烘烘的榻上,冬雪興奮不已。
“今天府裡沒事,就讓廚房做了些你喜歡吃的甜點。便給你送來!”周萋畫抬手示意春果把甜品從食盒裡拿出。
“師父,還是你對我好!”冬雪熱淚盈眶。“這府裡的下人,也不知是真的手笨還是故意跟我作對,我讓他們做酥糕,每次拿上來的都是糯餅,若不是昨兒跟陳映雪鬧了成那樣,我真想去國公府!”
“還好師父你來了!”她邊說,邊用食物填滿嘴。
“別急,別急,都是你的!”周萋畫安慰,將杯盞往前推,“別噎著,喝點水!”
吃著吃著,冬雪忽然停下了,“哦,對了師父,昨天那兩個人我問了!”
她嚥下口裡的核桃酥,衝門口喊道,“柳枝,把昨天從後門進的那兩個人給我喊來!”
柳枝就是昨天冬雪身旁的婢子。
走廊上響起急切的腳步聲,一炷香的功夫,柳枝就回來了,“娘子,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眨眼睛的功夫,原本滿滿的盤子已經見底,冬雪將最後一塊酥糕扔進嘴,狠狠地打了嗝,含含糊糊地說道。
門外進來一男一女,兩人皆穿黑衣。
男的身形的確高大威武,但臉卻是個白淨書生模樣。
不是陳高!
女的中等身材,瘦長臉型,臉色紅潤,面板卻很粗糙。
當然也不是馬倩妮!
這個結果自然在周萋畫的意料中。
見周萋畫打量自己,兩人立刻抱拳,齊聲說道,“見過冬雪娘子,見過週四娘!”
稱謂一出,周萋畫立刻跟春果對視,從春果微微鄭大的眼睛裡,周萋畫確定,她也察覺到了異常。
抬手護嘴,輕咳,周萋畫向春果發出了訊號。
“免了吧!”見兩人行禮,冬雪開口,“師父,這兩人是我阿兄的屬下,昨天是我阿兄讓他們來的!”
“這麼說,他們現在來,宋公子也是知道的?”春果插話。
“應該不知道吧,我阿兄昨天陪六皇子狩獵,今早才剛回來!一回府就休息去了!”冬雪看向這兩人,“你們見過我阿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