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你怎麼想到找這個叫陳高的呢!”冬雪看周萋畫主僕都低著頭,卻沒反應過怎麼回事,她推推周萋畫,繼續追問這,“這麼說。上次騎馬進我家的。真的是他了?”
周萋畫點點頭。
雖然在母親的死上,出現了失誤,但周萋畫始終都認為秦簡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縱使他去了前線。也會遵守為諾言,給自己安排什麼。
至於她為什麼會想到讓春果去康樂坊找陳高,是因為她前段時間陪盧天霖去找冬雪時,在冬雪的桌子上發現了郡公府近期的銀兩支出。其中有兩項很奇怪的支出,一項是康樂坊很有名的一家青樓。另一項則是一間點心鋪,且這兩項後面都標註著是一位朋友的朋友。
周萋畫當時問過冬雪,冬雪說,是宋雲崢臨走前安排的。說是兩位朋友的朋友。
周萋畫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位朋友是秦簡,而那兩位朋友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是陳高跟馬倩妮。
馬倩妮好甜食,而那點心鋪就在翰墨軒的隔壁。周萋畫讓侯府的下人去打聽過,的確有個模樣跟馬倩妮相仿的人經常出入點心鋪賒點心,銀子也的確都是郡公府付的。
至於那妓院,自然就是陳高花費的。
周萋畫很用心的記下那妓院的名字,於是在今日設計趙一江時,起了作用。
馬車搖搖晃晃,很快就到達了永寧坊,一進坊門,冬雪就忍不住哼唧起來,“師父,我能不能去侯府,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的!”
宋雲崢去前線後,府裡的下人散得散,被秦夫人帶去國公府的去了國公府,雖然又招了新的婢子,但都被秦夫人訓得跟木頭人似的,平日裡除了教導冬雪女工,就是逼著她練習字畫,好不容易央求來一個練功的師父,這幾天卻家裡出事,暫時離開幾天。
冬雪別提多無聊呢。
她看周萋畫抬起頭,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答應,便展臂高呼起來,“嘻嘻,反正不用回去收拾東西了!馬伕,不用停,直接往前走!”
但馬伕卻在她話音落下之時,停下了馬車。
慣性作業,讓冬雪的身子往前傾了一下,隨後她便抬起身子,挑開了布簾,“不是讓你,直接去侯府嘛,停下來做什麼……額!”她張口就訓斥馬伕,但當她抬頭看清楚外面的狀況後,立刻愣了下來。
遠遠的,一鑲黃頂的八抬大轎停在郡公府門口,轎攆周圍,千牛衛氣宇宣揚地站立著。
周萋畫看到冬雪滿臉的錯愕,便也探身出來,“是宮裡的人?”她輕輕拍了一下冬雪,示意她立刻下車。
冬雪的眉頭微微一鎖,她轉身拉住了周萋畫的手,“師父,你跟我一起!”她隱約覺得那頂轎子裡的人會帶一個讓她無力承擔的訊息。
周萋畫看著那頂轎子,會是誰呢?
一看冬雪下車,立在轎攆旁邊的一個公公,便摔著拂塵迎上前,“老奴見過宋娘子!”他一瞥眼,認出周萋畫,再次微微供了供身子,“見過周娘子!”
而後他轉身,面向轎攆,“殿下,宋娘子回來了!”
殿下?那指定是位皇子了,周萋畫拉一下冬雪,往後退一步,過會好行禮。
轎子布簾被挑開,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從轎子邁步下樓,他沒有急於做任何動作,而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像是要在宣佈什麼重要決定之前的感嘆。
周萋畫跟冬雪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認出這個人是太子周長治。
於是不約而同地彎身福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周長治依然背對兩人,只是無力地抬手,朝兩人擺擺手,示意她們起身。
他的身體微微晃動著,好像是在忍受著什麼。
“四娘子也在啊!”周長治終於開口說話了,用力壓制情緒後的悲傷,讓他的嗓音沙啞。
周萋畫微微拉動著衣袖,“嗯!”
“今晚,要是沒什麼事,就留下了陪一下冬雪吧!她年紀小,家裡沒人,夜太長啊!”周長治緩慢而又低沉地說話。
周萋畫微微皺眉,讓我留下了陪冬雪?
“是!”她沒有表現自己的疑惑,而是乾脆答應,她已經隱隱知道,周長治這般為難所為何事了,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殿下,我阿耶他在前線,可好?”
周長治微曲在身前的手臂晃動一下,“嗯,周都護一切都好!只是……”
他語氣一頓,猛然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冬雪,“只是,雲崢,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