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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敬宣愈不自安。安帝反正,自表解職。於是散徹,賜給宅宇,月給錢三十萬。高祖數引與遊宴,恩款周洽,所賜錢帛車馬及器服玩好,莫與比焉。尋除冠軍將軍、宣城內史、襄城太守。宣城多山縣,郡舊立屯以供府郡費用,前人多發調工巧,造作器物。敬宣到郡,悉罷私屯,唯伐竹木,治府舍而已。亡叛多首出,遂得三千餘戶。

高祖方大相寵任,欲先令立功。義熙三年,表遣敬宣率眾五千伐蜀。國子博士周祗書諫高祖曰:“自義旗之建,所徵無不必克,此可謂天人交助,信順之徵也。今大難已夷,君臣俱泰。頃五穀轉豐,民無飢苦,劫盜之患,亦為弭息,比誠漸足無事,宜大寧治本。蜀賊宜平,六合宜一,非為不爾也。古人有言,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今往伐蜀,萬有餘里,溯流天險,動經時歲。若此軍直指成都,徑禽譙氏者,復是將帥奮威,一快之舉耳。然益士荒殘,野無青草,成都之內,殆無孑遺。計得彼利,與今行軍之費,不足相補也。而今往艱險,雨雪方降,驅三州三吳之人,投之三巴三蜀之土,其中疾病死亡,豈可稱計。此一疑也。賊必不守窮城,將決力戰。今我往勞困,彼來甚逸。若忽使師行不利,人情波駭,大勢挫衄。此二疑也。且千里饋糧,士有飢色。況今溯險萬里,所在無儲。若連兵不解,運漕不繼,雖韓、白之將,何以成功。此三疑也。今雲可徵者皆雲:‘彼親離眾叛。’愚謂不然。彼以一匹夫,而能致今日之事,若眾力離散,亦何以至此。官所遣兵皆烏合受募之人,亦必無千人一心,有前無退矣。為治者固先定其內而理其外,先安其近而懷其遠。自頃狂狡不息,誅戮相繼,未可謂人和也。天險如彼,未可謂地利也。毛修之家仇不雪,不應以得死為恨;劉敬宣蒙生存之恩,亦宜性命仰報。今將軍欲驅二死之甘心,而忘國家之重計,愚情竊所未安。闕門之外,非所宜豫,苟其有心,不覺披盡。”不從。

假敬宣節,監徵蜀諸軍事,郡如故。既入峽,分遣振武將軍、巴東太守溫祚以二千人揚聲外水,自率益州刺史鮑陋、輔國將軍文處茂、龍驤將軍時延祖由墊江而進。敬宣率先士卒,轉戰而前,達遂寧郡之黃虎,去成都五百里。偽輔國將軍譙道福等悉眾距險,相持六十餘日,大小十餘戰,賊固守不敢出。敬宣不得進,食糧盡,軍中多疾疫,死者太半,引軍還。譙縱送毛璩一門諸喪,其妻女、文處茂母何,並諸士人喪柩,浮之中流,敬宣皆拯接致歸。為有司所奏,免官,削封三分之一。

五年,高祖伐鮮卑,除中軍諮議參軍,加冠軍將軍。從至臨朐,慕容超出軍距戰,敬宣與兗州刺史劉籓等奮擊,大破之。龍驤將軍孟龍符戰沒,敬宣並領其眾,圍廣固,屢獻規略。盧循逼京師,敬宣分領鮮卑虎班突騎,置陣甚整,循等望而畏之。遷使持節、督馬頭淮西諸軍郡事、鎮蠻護軍、淮南安豐二郡太守、梁國內史,將軍如故。循既走,仍從高祖南討,轉左衛將軍,加散騎常侍。

敬宣寬厚善待士,多伎藝,弓馬音律,無事不善。時尚書僕射謝混自負才地,少所交納,與敬宣相遇,便盡禮著歡。或問混曰:“卿未嘗輕交於人,而傾蓋於萬壽,何也?”混曰:“人之相知,豈可以一塗限。孔文舉禮太史子義,夫豈有非之者邪!”

初,敬宣回師於蜀,劉毅欲以重法繩之;高祖既相任待,又何無忌明言於毅,謂不宜以私憾傷至公,若必文致為戮,己當入朝以廷議決之。毅雖止,猶謂高祖曰:“夫生平之舊,豈可孤信。光武悔之於龐萌,曹公失之於孟卓,公宜深慮之。”毅出為荊州,謂敬宣曰:“吾忝西任,欲屈卿為長史、南蠻,豈有見輔意乎?”敬宣懼禍及,以告高祖。高祖笑曰:“但令老兄平安,必無過慮。”出為使持節、督北青州軍郡事、徵虜將軍、北青州刺史,領青河太守,尋領冀州刺史。

時高祖西討劉毅,豫州刺史諸葛長民監太尉軍事,貽敬宣書曰:“盤龍狼戾專恣,自取夷滅,異端將盡,世路方夷,富貴之事,相與共之。”敬宣報曰:“下官自義熙以來,首尾十載,遂忝三州七郡。今此杖節,常懼福過禍生,實思避盈居損;富貴之旨,非所敢當。”遣使呈長民書,高祖謂王誕曰:“阿壽故為不負我也。”十一年正月,進號右將軍。

司馬道賜者,晉宗室之賤屬也。為敬宣參軍。至高祖西征司馬休之,道賜乃陰結同府闢閭道秀及左右小將王猛子等謀反。道賜自號齊王,以道秀為青州刺史,規據廣固,舉兵應休之。敬宣召道秀有所論,因屏人,左右悉出戶,猛子逡巡在後,取敬宣備身刀殺敬宣,時年四十五。文武佐吏即討道賜、猛子等,皆斬之。先是,敬宣未死,嘗夜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