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自個兒再次坐好。當再一次她慢慢的往一邊傾斜了下去,眼看就要栽倒在地時,她驀地一驚。
這一回,她人醒了。
離炎睜開眼,片刻後方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她便抬頭去看那男人,卻只見他手中捏著一塊糕點正要往嘴裡送。
她趕緊又轉了目光去看几案,果見案上放著一個碟盤,不過那盤中已經空空如也。
又只剩了一塊?這人都不厚道點給我留上一兩塊?
好歹我們這已經叫做一面之緣了吧。
離炎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一雙眼怨念的復又盯著那人看。
其實,就在她要栽下去的那一刻,那人就已經注意到了。
那時的他拿著那最後一塊糕點剛咬了一小口,餘光卻瞟見了睡著的她,正要倒不倒的。
他情不自禁的停下了再往嘴裡送糕點的動作,目光開始聚精會神的盯著那個閉著眼睛的女人看。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充滿了期待。
可是,眼看她就要栽倒在地,來個嘴啃毛的那一刻,她卻突然驚醒了!
他心中立時不免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
他收回目光,繼續往嘴裡送糕點。卻,有一道火熱的目光緊緊的盯住了他……手中那塊殘餘的糕點。
這目光令他無法忽視,他就掀起眼皮看過去,正好與清醒過來的離炎面面相覷。
他猶豫了一下。
你我雖然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不過,這塊糕點我剛剛已經咬過一口了,恐怕……有點不合適吧。
再說,我剛才看書看得太專心,不自覺的就將糕點吃了個一個不剩,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再怎麼樣子看我也沒用。
於是,他便泰然自若的將糕點繼續送進自己嘴裡,細嚼慢嚥,直至吞入腹中。
離炎嚥了咽口水,她終於失望的收回目光,然後側過身去,繼續靠著牆壁眯瞌睡。
又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那人見時辰差不多了,他便故意清咳了兩聲。
離炎聽到聲響,再次驚醒過來。
她條件反射般的抬頭去看那人,只見他正低著頭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裝,仿似要出轎的樣子。
離炎趕緊掀簾一看。
嗯,很好,天已大亮了。遠處的宮道上,有不少的宮人來來去去在走動。
她便從地上爬起來,對那人又是燦爛一笑,“陶淵明,多謝多謝,我走了。”說著,她就掀簾而出,走得甚是瀟灑。
男人有些驚訝。
他微抬手掀起窗簾一角,從那轎窗處往外看去,果見那女人真的是大搖大擺的走在宮道上。
他不禁皺眉。
這女人怎麼回事?既不怕被人發現她形跡可疑,可為何又要躲躲藏藏?
還有,這皇宮中的守衛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雞鳴狗盜之輩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了。
看來,那個新任侍衛統領的本事果真還是差了些,也不知她是怎麼在佈置宮中安防的。
不過,算了,皇宮如何守衛佈防並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然而,……好吧,你看著也不像是雞鳴狗盜之徒。
男人又掀開了轎簾往外看。
這一回,他將她渾身上下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才恍然醒覺她此刻身上穿著的是宮女的服飾。
原來她是個宮女啊……
只是,她的行為舉止,根本就並非是個普通宮女這麼簡單。
不過,宮中的鬼魅魍魎多了去了,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麼一想,男人便不甚在意。
他整理好衣裝,跟著也鑽出了轎子,然後從容不迫的往金鑾大殿走去。
今日需向陛下奏報一件重要軍情,也許幾日之後他就又要上前線去了。
去了前線的好,這京城裡待著,每日裡與那些女官虛與委蛇,甚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