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要到晚膳時刻了,離炎都還沒有回宮來。
碧落看了眼天色,轉身就去了掌乾宮的那小廚房。他挽起袖子,重新拾起好久都沒有碰過的鍋碗瓢盆,預備開始做晚飯。
自離炎能夠生活自理後,掌乾宮裡的好多活兒都被她包攬了。
碧落雖然奇怪,她即便沒了記性,可她為何會變了性子?人的本性是難移的。不過,性格大變後的她,連連令他驚喜。
正是如此,碧落便漸漸發現,那女人竟是個很會生活的人,她常常自己動手做吃的。故而後來,三個人就很少去御廚房拿現成吃的東西了。
離炎喜歡自己做飯吃。碧落和黃泉也慢慢習慣了這種普通人家的小日子,感覺花上半個時辰,攛掇出一桌美食,吃起來真的特別的香。
碧落和黃泉都會自己做飯,但他們並不輕易下廚。
三年的時光,即使是如他倆那樣的高門大戶裡的公子哥,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同樣也會被生活磨礪得什麼都能做。
可他倆的心思從未想過要花在如何將生活過得很安逸方面,而是時時都在思索怎樣才能安穩的度過每一天。
他們偶爾做一頓,那也是因為離炎在外晃盪,回來得晚的情況下,迫不得已。
不過,自她去上朝後,黃泉倒是變得勤快了。他常常下廚,離炎每每於此事上,對黃泉的廚藝讚不絕口。
其實,他也做得很好吃的。
今晚就做上一桌,看她會如何誇他。
如是這般想了一想,碧落清淺一笑。
正忙碌間,外面傳來吱吱呀呀的推門之聲。碧落以為是離炎回來了,便走出去一看,卻見御膳房的曹延華正鬼鬼祟祟的在宮門口向內張望。
她一見到碧落,就趕緊閃身鑽了進來,然後回身關上了宮門。
碧落頓時皺了皺眉。
此會兒他與她可是孤男寡女在這宮中啊,要是離炎回來看見了這情況,不是會令她誤會嗎?
然而這人卻不是他好隨意發作之人,只需要儘快打發了她才好。
碧落便展開眉頭,面上神色如常,笑著走過去迎接曹主事。
曹延華卻著急的左看右看,然後對碧落問道:“主子回來了嗎?”
主子?
碧落又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
這個曹延華,她今日的稱呼有點奇怪,以往她不都是稱呼她“太女”的嗎?
碧落不動聲色的回道:“她尚未回來。”
曹延華便道:“那請碧落公子轉告主子,我曹延華永遠是她這邊的人。還有,你跟她說,請她務必要放寬心些,這只是一時的小挫折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碧落:“……”
這人今日說話越發奇怪。
碧落蹙眉,緊盯著面前之人,平靜的問道:“曹主事,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曹延華有點驚訝,“碧落公子難道不知?”
碧落的眉頭便皺得更緊了。
他不是話多之人,也很討厭說話不乾脆的人。所以,他就只面帶疑惑的看著曹延華,再也不做聲了。
不接話,吊人胃口的人往往再沒有興趣將戲獨自唱下去。
只是,如果曹延華有讀心術,那她就會知道碧落此刻正在說:“你若再不回答,我便要你永遠也開不了口!”
曹延華得知碧落還什麼都不知道,她立刻聲淚俱下的哭訴道:“哎---,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好端端的,突然主子的太女之位就給弄沒了。那位置多少人虎視眈眈啊?我等盼星星盼月亮的將主子給盼醒過來了,這才多久的日子啊?一切都沒了!”
碧落:“……”
離炎的太女之位被剝奪了?!
“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主子好。主子不過就是看上了一個妓子而已,就找藉口攻擊主子,說主子她恃強凌弱,蠻橫霸道。說她不顧皇家顏面,竟然為了個男妓跟朝廷官員爭風吃醋。還說她目無法紀,刺傷了朝廷命官……”
“嗚嗚嗚,誰沒個小小的缺點啊,不過就是這麼一件小事情,值得小題大做嗎?竟然連太女都做不成了。同樣是爭一個男人,為何不懲罰那個兵部尚書?身為一個臣子,竟然和皇太女搶男人,明明她才是那個無法無天的人!”
“難道就因為她受傷了的緣故?哼,打不贏太女,就只曉得到女皇面前去哭鼻子告狀。我呸!還兵部尚書呢,這麼弱。那一班吃公家飯的,怎麼能憑著誰受了傷,就判定誰就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