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轉瞬的功夫,強大的吸力就將毛毛的魂魄裝進了那個胖妞兒的身體。她本能的想掙扎解脫,卻立時驚恐的發現她未能動彈分毫!
毛毛只覺,自己猶如被嵌進了個為她量身定做的牢籠裡,周身無一絲一毫可以轉圜的餘地。她甚至是連轉個頭或是睜個眼都已沒法做到。
此時的她,看不見,摸不著,而且沒有感覺。但,詭異的是,她卻能清晰的聽見周圍的一切聲響!
她聽見了黃泉出去的聲音,她聽見碧落還在默不作聲的彈琴。
這麼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琴聲終於停止了,她聽見了碧落的嘆息聲,還聽見他說:“這琴終究太過普通了些。”
話音剛落,突然,“錚”的一聲響!
毛毛嚇了一跳。
聽那聲響,該是琴絃被人挑斷了。
她不禁腹誹:人家要送你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焦尾琴,你又不要。現在又嫌棄自己這琴很撇,還把琴絃都弄斷。跟個女人似的,矯情得很!
豎耳又聽了一會兒,碧落未再說話。接著,毛毛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等了一會兒,又有人進來了。
那人正慢慢的靠近她,因為她聽見了由遠即近的腳步聲。
毛毛沒來由的一陣緊張,直扼腕嘆息那琴絃怎麼就這麼容易被挑斷?還是琴聲好聽點啊,如今這聲音怎麼莫名讓她覺得毛骨悚然呢?
腳步聲漸漸靠近,最後停在了床邊,接著似乎有水聲,然後有衣衫掉落在地的聲音,再然後毛毛還聽到了輕微的肌膚相觸的聲音……期間更有好幾次水流的嘩啦嘩啦聲,偶爾她還聽見了搓洗的聲音。
毛毛茫然不解,碧落這是在幹什麼?
待到她將所有的聲響再次細細咀嚼咂摸之後,一番融會貫通,一個念頭驀然跳入她的腦海,難道說:那個叫碧落的美人正在為她潔身?!
毛毛立時臉紅心跳。然而沒有感覺的她,不知道臉上有沒有燥熱難當,反正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如擂鼓一般,跳得咚咚作響。
如是這般過了兩天。
這一天,又到了碧落為她潔身的時辰。
毛毛一聽見嘩啦嘩啦的水聲就緊張,儘管她已經連續兩天的這個時辰都要經歷這種事情,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心提溜到嗓子眼兒來,全神戒備。
試想想,空曠的房間裡,一個俊美無雙的男人與你近在咫尺,他緘默不語,口中未曾發出過一丁點兒聲音,你捱得這麼近甚至都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他在以一種很磨人的速度搓洗著毛巾,然後又以一種更加磨人的速度在寸寸清潔你的肌膚。而在這個過程中,你耳中只聽得見水聲,放大了數倍的、異常清晰的、恐怖的水聲響!
你說,如此這般,你還能不緊張?
毛毛只覺自己仿似正在被凌遲處死,她緊張得似要窒息!
窒息的緊張感讓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快要豎起雞皮疙瘩了。
正在重複每天工作的碧落一如既往的,如對待一件雪白的瓷器一般的,仔細的為離炎清潔著身體。
他先是略有些吃力的將離炎扶坐起來,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然後頗費了些功夫脫下了離炎的睡衣褲,接著他先用溼潤的毛巾為離炎擦洗了背部,然後將她放倒在床,開始為她擦拭腿腳、下身、肚腩、胸口、頸項……直至擦拭完離炎的臉頰後,他便拿著溼毛巾來到了她的手臂。
當碧落正要下手擦拭離炎那兩條滾圓的臂膀時,卻在此刻,他看到了離炎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碧落瞬間有些怔忪。
他緩緩轉過目光,盯著離炎的臉靜靜的觀察了一會兒,她的眼睫沒有顫動,嘴唇也無一絲開合的跡象。然後,他微抬手撫上了離炎的頸部脈搏,那裡跳動有力而又平靜。最後,他伸出兩指按在了離炎的胸口,她心臟的跳動依然如以往那般寧靜安詳。
碧落輕蹙了下眉。
第四天,碧落將溼毛巾覆在離炎的胸部,在那嫣紅的部位,他折磨似的曖昧摩挲著,一雙古潭似的眼睛則緊盯著離炎的臉。過了半晌,他卻失望的未能在她臉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異樣。
但,他眼角的餘光清晰的看到了離炎裸-露在空氣中的雙臂上,慢慢冒起了一些……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