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一個箭步衝到支氏面前,“阿清!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杭太醫呢!來人!去請杭太醫!來人!”
支氏卻恍如沒有看到葉守義,死死摟著葉青殊,身子止不住的發著抖,嘴角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在葉青殊水綠色的褙子上,暈出大片褐色的痕跡……
095 卸門檻以迎
這一夜,詠雪院的燈一夜未滅,支嬤嬤拿著葉青殊的舊衣裳重複著屈身轉圈的動作,不停的低聲吟唱著。
直到午夜,方將那件舊衣裳輕輕蓋到睡著的葉青殊身上,輕聲喊著,“姑娘回家了,回家了,家裡有爹爹,有孃親,有長姐,還有嬤嬤,姑娘,快些回家,莫在外貪玩,快些回家……”
葉青殊身邊,支氏安靜躺著,淡淡的眉毛緊緊擰著,顯然睡的極不安穩,左手卻依舊保持著睡前緊緊握著葉青殊右手的姿勢。
葉守義站在床邊靜靜看著自己的妻女,他少年得志,仕途順遂,年紀輕輕便已官至翰林掌院,可謂是位高權重、前途無量。
卻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住,一次次看著她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傷害,他卻無能為力……
……
……
當晚葉老太爺得到訊息後,便不顧龐氏不願,催著她穿衣起床到詠雪院瞧支氏和葉青殊,第二天一早,葉老太爺和龐氏又來了詠雪院。
因著怕吵了支氏和葉青殊睡覺,他們是辰時一刻才到的,葉守義卻還在,葉老太爺見了眉頭就皺了起來,“我昨日不是和你說了,安心去上衙,這裡有我和你母親?”
葉守義一夜沒睡,雙眼通紅,眼底全是淤青,胡茬也冒了出來,彷彿一夜老了五歲,聞言淡漠開口,“我已告了假”。
反正他是掌院,除非皇上問起,否則沒人敢不准他告假。
龐氏火氣一冒,就要喝罵,葉老太爺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她,“二媳婦和阿殊怎麼樣了?”
“都醒了,瞧著精神還好”。
葉老太爺對龐氏道,“我進去不方便,你去瞧瞧”。
葉守義上前一步,“不敢勞動母親,她們已好多了”。
龐氏勃然大怒,“你這是拿你娘當洪水猛獸防著了?”
葉守義慘然一笑,“母親怎麼說都好,不孝的罪名,兒子也乖乖受著,只此時,我卻是不敢讓母親去見阿清的”。
龐氏更怒,“我今兒還非得去見她了,瞧瞧她是不是脆弱的一見我就吐血!”
葉老太爺正要開口,一個小丫頭匆匆跑了進來,遠遠就喊道,“老爺,老國公、老夫人、舅夫人和兩位表少爺都來了,已經快到門口了!”
葉守義一愣,“岳父、岳母也來了?”
那小丫頭跑的滿頭的汗,一邊擦著汗一邊喘著氣,“是,是舅夫人遣了一位姐姐先來報信的,奴婢記得清清楚楚,那位姐姐說舅老爺上衙去了,一時卻是來不了的”。
葉老太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一個念頭竟是,幸好老二沒有上衙去,否則今天只怕更難善了
龐氏尖聲叫了起來,“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一大家子都來了,是想仗勢欺負我們不成?!”
“你閉嘴!”
葉老太爺厲聲斷喝,“來人,去開了正門,讓大太太、三太太帶著哥兒姐兒們全部去正門候著,老二,你隨我們一起去迎接,二媳婦和五丫頭暫時交於靈姐兒照看著”。
葉老太爺三言兩語便將事情交代妥當,匆匆往外走,葉守義跟上,龐氏四下看了看,咬咬牙,也跟了過去。
老國公已致仕多年,每日只養花寫字,走訪舊友,許久不曾到各府走動,這次卻為了支氏和葉青殊的事帶著支老夫人親自前來。
葉老太爺後背起了一身的汗,一顆心在胸腔中砰砰直跳,他的三個兒子都算出息,特別是葉守義,年紀輕輕便官至翰林掌院,極得皇上青眼。
可這一來離不開支國公府的照拂,二來,就算他葉家孫輩再出兩個翰林掌院,也還是比不過開國功臣,繁盛至今的支國公府!
葉老太爺想到這不由又狠狠瞪了一眼面色青白的龐氏和陶氏,現在知道害怕了,闖禍的時候怎麼不先用腦子想想!
恨只恨陶氏孃家亦不是低門小戶,龐氏又是葉守仁、葉守義嫡親的母親,否則他今日就將這對蠢婦送到庵堂去,下半輩子都別想踏進葉府半步!
葉府眾人在葉老太爺和龐氏身後,按輩分序齒規規整整站在正門口,後面一群烏壓壓的丫鬟僕婦,陣仗十分龐大嚴整。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