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的輕咳,只是聽著便會讓人為其覺得揪心。
可房中的人卻像是好翻閱著手邊的無所覺一般,一邊咳著一邊卻又片刻都不停歇的戰要記錄和北荒的地圖,這些東西在來的路上他也仔細看過許多遍了。
北荒位處極北,氣候酷寒,地形複雜。礦藏資源雖極為豐富,土地卻是十分貧瘠。偏偏北荒土著居民生育量又高,在沒有足夠的糧食維以生存的前提下就有了每年的掠奪大戰。生活艱難的北荒人民妄圖開啟一條通往富庶平原的通道,昌源國的將士在長數十里高數十丈的北仡城城牆之後借用精良的武器和有效的指揮一次次阻擋了北荒土著潮水一般的攻擊。大批的土著居民屍體永遠的留在了北仡城下,這片盆地被人稱為萬皚,而十里以外的被北荒作為衝刺用的高坡則被稱為俟誅。
北荒土著攻不下北仡城,而昌源大軍百年來也從未攻下俟誅。有關北荒的一切都只是從北荒僥倖活著回來的商人口中,經歷了多少年的沉澱才得到了這張不甚精確的地圖。
而另一邊於北荒接壤的西牧也廣受其擾,所幸有高原雪山這道天然屏障的存在使得西牧所受到的威脅比之昌源要少上很多。百年來三方一直維持在一個極其微妙的平衡點上,任何一方想要打破這個平衡都要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而這種代價又是留存下來的一方在以後生存過程中所難以承受的。
房門被有序的敲響,蔓塵這才放下看了許多的資料揉揉微微脹痛的太陽穴道,“進來……咳咳……”
外面的人推門進來,一股涼風順著門縫偷偷吹進來,在屋裡燃燒著的木炭發出噼啪的一聲輕響跳出一個微弱的火花,來人正是一身黑色勁裝的李浮。
李浮進門忙順手將門掩上後才單膝跪於蔓塵面前道,“公子!”
蔓塵皺著眉止不住的咳嗽數片刻,才勉強止住咳道,“可都辦好?”
李浮垂著頭不敢去看他,不過數月未見他又憔悴了許多,正值弱冠之年的蔓塵此時卻已是白髮漸生,姿容憔悴幾近燈盡油枯之像。沒有什麼比得上看著一個風華絕代才華橫溢的人一天天走向衰弱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更叫人難以承受的了,作為一直仰慕蔓塵的李浮,他可以容忍蔓塵那飄渺清澈的眸子中沒有他,卻無法忍受看著蔓塵一步步走向死亡!
李浮強忍著喉頭的哽咽道,“是公子!西牧王一見到公子的信物後立即表示願意配合公子的行動。只要我方戰線吸引了北荒大部分兵力後他立即派十萬大軍從西面偷偷潛入北荒深部,前後夾擊必能一擊即中!”
蔓塵卻看著手邊的地圖道,“我方與北荒的戰爭到目前為止只限於北仡城到俟誅這一片平川之間,而從這張大概的地圖來看北荒內部地形極為複雜。若是深入內部就必須考慮地形的影響,以及補給問題。而且沒有詳細精確的地圖,我們只能是寸步難行。我與那人約定三年為期,在此之前這些問題都要得到有效的解決!何況……”
說到這裡時蔓塵那清澈的眸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冷光,“我初來乍到,北線將士未必肯服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次日,城主府議事廳裡。
“殿下方才說什麼?”
其實也不能怪丁奉和祝慶元表現的太過大驚小怪,實在是蔓塵方才看完練兵之後回來所提了販要求實足以在讓他們大驚失色。
蔓塵面上依舊是那和煦柔和的笑容,耐心的重複道,“我說我認為祝大人的練兵方法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希望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祝大人能配合我改進一種全新的練兵方式!”
“不可能!”祝慶元險些翻了臉,一拍桌子怒聲道,“這套練兵延續了多少年,老子當初就是從這裡練出來的。老子帶兵殺敵的時候你 還不知窩在哪裡睡覺呢,竟說我練兵的方式有問題,你……”
丁奉一看祝慶元的話越說越離譜,忙伸手拉了他一把,起身道,“祝元帥的脾氣只是火爆了些並無惡意,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蔓塵低咳數聲,這才微微一笑道,“無妨!”
祝慶元仍是滿臉不服,重哼一聲才在好友的安慰下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丁奉只得頂著一張笑臉陪笑道,“殿下初來乍到怕是對咱們軍中還不甚熟悉,練兵之法傳承千年,又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成的,所以此事還應從長計議!”
蔓塵忍不住多看了丁奉一眼,這傢伙倒是個笑面虎。
蔓塵擺手從容道,“丁大人太過循規蹈矩,此套練兵之法只適合平原的衝刺,毫無靈活可言。若是改變了作戰地形士兵們必將自己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