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的距離,遭到圍攻,傷亡慘重。
房燭出手如電,以快攻擊斃了百餘名敵騎。
清涼人終於意識到,守住寨門的是一個高手。騎兵隊自覺地組成十人以上的攢刺隊型,向房燭衝來。
房燭在寨門處拔地躍起,揚手灑出點點寒星。
※ ※ ※
這一戰,從下午直殺到黃昏,再從黃昏殺到黑夜。
次日天明時分,清涼軍緩緩退去。
“房老師!”“房堂主!”摩伽妙和九嬰跨過滿地屍骸,滿寨搜尋。
一夜的激戰,滿地都是屍體,而越接近寨門,赴那軍的屍體就越多,血腥撲鼻。
房燭倚坐在寨門邊的斷牆後,手中拄著一把普通的梵軍腰刀。
九嬰和摩伽妙欣喜地圍了上去,才發現房燭唇色蒼白,全身冷汗不止,形狀極為詭異。
“脫力死!”摩伽妙驚道。
九嬰難得聽摩伽妙吃驚,雖然自己也曾有數次脫力的經歷,但和房燭眼下的情況不一樣。他跑上前去,扶住房燭的雙肩,道:“房老師,你怎麼了?”他按手處一片溼漉漉'奇‘書‘網‘整。理提。供',房燭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
摩伽妙不再說話,一手搭起房燭腕脈,輸入些許真氣。
房燭額頭的汗水本就象泉水一般不斷湧出,被摩伽妙真氣一激,反而流得更加厲害了。他已無力轉頭,微微張口道:“摩長老,不必勞神,我的大限已到。”
他唇色蒼白之極,如同在水中久泡時的膚色,勉力強笑道:“就當是,我給九嬰上的最後一堂武技課……”
石寨門前,堆積的風獸騎兵屍體,有的已超過矮牆。這些屍體上,沒有一刀一槍,是破甲透體的狠招,只在頸喉腰甲的間隙中,有致命的一擊。
第十二卷反攻
第九十五章死戰到底(下)
九嬰無法想象,房燭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在潮水般的衝鋒中,在清涼軍最密集的石寨口,支撐一夜。
可以推測出的便是,房燭以精純至極的武技修為,一絲也沒有浪費真氣和體力,但是在綿綿不絕的衝鋒中,一點一絲的體力都已耗盡,終於在戰鬥結束後,進入了油盡燈枯的狀態。
“脫力死”即是體力持續地消耗,進入假想的亢奮,這種假想一旦騙過了自己的身體,身體便永遠處於這樣的消耗,直至死亡。
房燭道:“九嬰,你附耳過來……”他的聲音已無法傳遠。
九嬰將耳側在房燭嘴邊,聽完他最後的遺言。聲音漸弱,九嬰將房燭的遺體抱起,手上不禁一輕,這才發現他的體重比常人輕了許多。
九嬰默默地將房燭放在石寨一處乾地上,打起精神佈置防禦。
他與房燭的關係,並不算最好。一直以來,九嬰對房燭都有一種愧疚,那是一個不肖弟子對嚴師的逃避。
但是,即使相較於讀月、馮儀兒之死對他的打擊,房燭之死更深地烙在他心中。
“九嬰,你一直是我最滿意的弟子……我一直欠你的,一輩子也還不了……當年在密島,若不是我,葉兒不會死……原諒我!”
九嬰一直以為,對一個人最好時便是愛,對一個人傷害最大時便是恨。但自這一刻起,他的觀念完全轉變。原來,有一種東西,比恨更傷人。
那便是漠然。
他的心在暗暗泣血:“我有什麼權力?我有什麼權力讓一個人一生內疚?只要微笑著和房老師說幾句話,也許他也不會這樣解不開……”
傑奴沒有給九嬰悼念師長的時間,清涼軍戰鼓再次擂起,準備再一次的衝鋒。
摩伽妙已將剩餘的八千人組成陣列。
※ ※ ※
傑奴舉起軍刀的手微微發顫。昨夜一戰,竟損失了三萬人!他已經投入了一半兵力,但這五萬人就如送進潛伏於黑夜的巨獸口中,僅有不到一半的隊伍歸來。
面前的石寨,除了幾段斷垣廢墟,與平地接戰並沒有區別。赴那軍的弩箭顯然已經用盡,而且有一半是不能御劍的純步兵。他想象不出,以這樣的城防,這樣的軍隊,怎麼可能讓自己損失如此數量的精銳騎兵。
“騎兵排陣,衝鋒!”他終於揮下軍刀,若再過得半刻,傑奴也不能保證持刀手臂的穩定。他將這群疲憊不堪的赴那軍,留給自己一直深藏的重騎兵隊。
石寨中的赴那人亦發出喊殺聲,完全不象一夜激戰後的疲軍。
“奇怪!身後怎麼也傳來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