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看向眼前嘟著嘴的小女孩,那目光溫柔明淨,還有一種情緒在深處翻湧,“是不是又被夫子罰寫字了?說好,這次我可不幫你,你要自己寫。”
小女孩抬起頭來,狡黠地笑了笑,一下子就撲向了他。他怕她摔倒,忙伸手把她抱住,無奈地搖了搖頭,“淘氣鬼,這次又想了什麼花招?”
“明燁哥哥最好了嘛,你看人家手疼,腳也疼,頭也疼了嘛……”她抱著他,滿足地靠在他的懷裡,輕扯了扯他的衣領,“委屈”地說道。
他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捏了捏她胖嘟嘟的臉,嘆道,“你呀,夫子難道沒看出來,每次的字帖都是我寫的?”
“你的字比我寫的好看嘛,再幫我一次嘛,人家真的全身都疼啊!”說完,她還痛苦地扭了扭臉,悽哀地看著他。
他終於點頭應允。
“哇!明燁哥哥最好了!我找明磬玩去!”小女孩高興得手舞足蹈,一下子就從他的懷裡跳下了地,本來就要往外跑,想了想,又踮起腳,在他的臉頰狠狠地親了一口,滿臉得逞的詭笑。隨後,對他揮了揮手,一溜煙跑走了。
他知道他又中計了,低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懷抱,笑著搖了搖頭。
他的表情就這樣定格在我的眼前,我彷彿伸手就能夠觸碰到他的臉。淚水把他的輪廓弄得模糊,我伸出手去,所有的影像一下子破滅,我疾走幾步,想要抓住它們,卻一下子向前撲倒,終於痛哭出聲。
迎接我的不是大地,而是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懷抱,我抬起頭,看到了一雙透明色的眼瞳。
“明明相愛,卻狠心離開,你覺得你做得對,你覺得自己是為他好,你想過他的感受沒有?他能放得下嗎?若放不下,這段感情就像長在心上的荊棘,每每思及,便會錐心刺骨,聶明燁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聽著他的話,我止住了哭聲,“他為什麼放不下去,他對李湘蘭很好,他會跟她有很多很多孩子,他……”
“戚璟萱!”夜朝夕捏緊了我的手臂,搖了搖我,“若是形勢允許,以聶明燁的地位和聰明,就算你相逼,他也不會娶李湘蘭!你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以為李富派人找過你的事情他會不知道嗎?要不是為了你的安全,他絕不會向李家妥協!”
我愣了愣,一下子抓住了夜朝夕,“你怎麼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夜朝夕板起臉,正色道,“虧我教了你三年!蒼龍玉天下間只有一塊,我知道它在你身上,你覺得聶明燁會不知道嗎?這代表李家的蒼龍玉在你身上,說明了什麼?!你覺得你逼他娶李湘蘭是成全了他,卻不知道,他娶李湘蘭只是為了保護你!”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推開夜朝夕,大聲地吼道。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我離開是對的,我做的是對的,他不是這樣想的,他不是的!聶明燁三個字就真想夜朝夕說的那樣,已經長成了我心牆的荊棘,每每思及,就痛徹心扉。聶明燁,明燁哥哥,我在心裡一遍遍地喚他,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懷抱,我們好像已經分開了好久好久。
對!我去找他,我們不要皇位了,既然彼此對彼此都最重要,我們就拋棄掉一切,遠走高飛,他會同意的,他一定會同意的!我提起裙襬一下子站了起來,下決心要把他帶走。
“戚璟萱!你不能這麼自私!”夜朝夕一把拉住我,把我拖了回來,我使勁地想要掙脫開他,他卻牢牢地按住了我,用我聽過的最大的聲音說道,“自他娶李湘蘭開始,他就不再是一個人,他已經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他已經是兩家人的頂樑柱,他已經被推到了恢復一統的風頭浪尖,再也不能退後!是,天底下只有你戚璟萱能夠把聶風帶走,讓他從此銷聲匿跡,但你想過沒有,李湘蘭該怎麼辦,盛怒的李富會把聶家怎麼辦,對他抱以希望的萬千人該怎麼辦,西地又該怎麼辦!”
“我不管,我什麼都不要管了,我愛他,我需要他!其它人根本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夜朝夕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放開了我。
我激烈的情緒也因為他突然的放手,而平復了些許。
他轉過身,不再看我,只是輕輕地說著話,那話音如歌,“原本你有機會跟他一起遠走高飛,你卻為了道義,放棄了。現在他已經不能離開,你卻為了兒女私情,強要毀了他,我教你的三年,他教你的十年,真真都浪費了。”說完,他朝雪之琉璃宮直直地走去,背影在梅雨之中,卻再沒有了當年的瀟灑,他也在揹負,或者,他也在為我心疼。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