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的聲令她醒過神來,杏目瞟向一旁赫漠,冷笑道:“三王子說話要小心,中原人講究男女大防什麼,那可是親王側妃。”
“親王側妃算不得什麼……”赫漠似笑非笑,有意頓了頓,待赫連齊雅柳眉倒豎才道:“只是站在親王心尖上的人便大為不同了。”
“站在親王心尖上的……人?”赫連齊雅帶著幾絲說不清的情緒細聲重複著這一句,卻是‘咯咯’一笑道:“這話聽著真不像出自三王子的口。”
“像不像都好,事實終究是事實。”赫漠看向身邊絢麗飛揚的西戎公主,勾了勾唇道:“真可惜,原本訊息不錯,公主該是極容易便能得親王青睞的,如今瞧來卻是難了。”
“你是說本公主比不過她一個區區妾室?”赫連齊雅素來心高,聽了此言不由柳眉倒豎,可想到今日高臺上被她一番話說挾制無以應對,失了面子,不由惱羞成怒,冷笑道:“本公主不過是懶得一般見識罷了。論身份,比相貌,她哪裡是我的對手?”
“女人的容貌固然叫男人動心,高貴的身份也不免叫人產生敬意,然而這些都不是長久的。”赫漠搖頭道:“如花美貌也有凋謝之時,高貴雍容權勢富貴都乃一時並非一世。”頓了頓,似乎回憶極為久遠的過去,“終究會留下的是風華無雙的氣度,颯然而立的風采,傲視蒼穹非因公主之尊,血戰沙場卻不滅仁心仁德,俯仰無愧,胸懷萬民……”
“你在說誰?”赫連齊雅聰穎,立時明白他定是有所指,眯起一雙杏目,竟有幾分厲色,“是曾經被人稱頌的……那位公主?”
她這話問的狐疑,裡頭卻已然不掩惱色,赫漠卻似不曾覺出一般,將赫連齊雅上下細細瞧了遍,如何都是英氣勃發,嫵媚自成間透出尊華傲氣,可是……差的還是太遠……實在太遠。
“本以為公主與那人至少神似了五分,可如今卻覺得竟是不到四分了。”這話一出,高傲公主難免氣怒非常,赫漠卻自顧地低頭似乎陷入某種深思中,竟不曾留意,仍自言自語道:“奇怪,是何緣故?莫非,是因今日那側妃……說像非像,說不像卻是像極了……”
“你在說那側妃?”赫連齊雅只覺胸中燃起莫名一團火,面上反倒柔了幾分,眼角微抬幾許嫵媚,似乎捉狹般道:“喲,那位側妃果然好大魅力,不僅親王折腰,現如今連三王子也能迷了心竅,忘了來此的初衷,看來本公主真要甘拜下風才可了。”
“女人就愛說風是雨。”赫漠卻又做出不在意樣,道:“不過是覺得有些意思罷了,哪裡便扯到迷了心竅。”
言罷,便搖頭便長嘆著離去,不曾見身後,赫連齊雅長長的指套掐到掌心裡,霎時染上殷紅……
“五公主,天之驕女,想不到也會鎩羽而歸。”
轉過身,赫連齊雅瞧來者不過普通衛兵裝扮正要動怒,忽而似乎看出什麼來,難得大驚失色:“你怎在此?”左右瞧了瞧,確信無人,這才鬆了口氣,仍不住蹙眉道:“你那時說得似乎竟在掌握,如今卻……”
來者面貌極為普通,只是這一笑卻叫人覺出一份溫雅的貴氣來,“這世間萬般事若真能皆在意料中,何事不成?可惜……”
“你說的未免輕巧,如今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側妃也不知是什麼妖精變得,叫男人一個個暈頭轉向起來!”
來者聞言眉峰現出一絲幾乎不可見的褶皺來,聲也不覺冷了下來,“公主此刻這般模樣,別說那親王側妃,便是中原普通的市井婦人,只怕也有所不如!”
“你!”赫連齊雅顯然怒極,卻在瞧見那人微藍眸中冷意的霎時,竟是氣焰全消,反微低了頭,不自覺地顯出幾分怯意來。
眼前這人的不好惹沒有人比她清楚,當年若不是他主動找上自己,為她出謀劃策,布兵設陣,她豈能大敗東夷?只怕此刻已然成了和親的棋子,生死皆不由己。
想到此握緊了權,西戎女子一樣可繼承王位,只是多年來始終不曾有過女王罷了。她卻自幼因嫡女尊貴,便看不太起窩囊的庶子兄長,多番佈置以為勝券在握,誰料竟是一朝慘敗險些滿盤皆輸!
若無此人,她如何能有如今的地位,成了西戎人人敬仰的天驕公主,東夷南蠻也不敢掠其鋒?
思及此,語氣也不由軟了幾分,道:“公子高謀睿智,可有應變之道?”
“公主,曾有人告訴我,這唯一百試不爽的應變之道就是‘變’。”那人見赫連齊雅服軟,也輕輕揭過,微微一笑,挑眉道:“公主可曾明白?”
變?
赫連齊雅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