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之極的男人踉蹌起身,耷拉著腦袋往外走。一貫挺清朗的嗓音大概是被含氯的池水給嗆悶了,對沈措說,“兩個月內別找我,恥發成這樣,羞於見人。”
作者有話要說:沈措唱的是《劇院魅影》(The Phantom of the Opera)裡“魅影(Phantom)”的一段唱詞。
沒來由的覺得第一句歌詞很適合拿來向前妻調情'求歡?':
Sing once again with me。。。再次與我合聲而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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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各懷鬼胎(4) 。。。
“剛才,謝了。”待偌大的泳池內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沈措說。
“客氣了。”又遊了一個來回的林北聲從水中冒出頭,抬手將沾溼後略長的劉海整向腦後。他看上去神清氣爽。像被某種快樂洗沐了一把。
沈措的目光捎上他的右手腕。
林北聲衣裝鮮楚的時候他從沒注意過,原來,是真的。
蒼白面板之上,那道又長又深的疤痕是如此鮮明而醜陋,它大大咧咧地告訴沈措:這個人恨過甚至有可能依然恨著自己。
“林秘書今日的大駕光臨,似乎不太像是巧合。”
“在中國當官有一個好處,”林北聲坦然笑起,“你想知道的,就一定會知道。”
“我們開門見山吧,”向他遊近,沈措將林北聲輕推於冰冷的池壁,直眸對視,“這麼處心積慮,很難讓人相信你不是別有所圖。”
“除了愛情,你說還能圖什麼?”對方以更為直接的目光迎了過來,一雙漆黑明亮又似笑非笑的眼眸。
“你上次的提議,我接受了。”笑了笑,報出個酒店的房號。“這個房間為你保留到週末,你想過來的時候只要給我個電話。”
“我不嫖''娼。”林北聲略帶挑釁地揚起尖削的下巴,側過臉。
沈措挑出一抹笑,終於學會了欲擒故縱,總算是“孺子可教”。然後用力扭過他的下頜,使那張臉不得不正對自己,微眯起的眼眸一剎斂盡笑意,“我嫖。”
相距不過幾公分,彼此的呼吸交疊在一起。一陣曖昧而潮溼的氣息將兩個赤''裸上體的男人慢慢包裹起來。
“林北聲!”
飽含怒意的聲音蕩響在空曠的泳館內,打斷了兩個男人的四眸相視與四唇相近。
一個大男孩模樣的年輕男人站在入口處。頭髮挺短,因為髮質很硬而根根豎起,身材健美得不亞於譚帥,面容刀削斧劈般英氣俊朗。男人瞳光炯炯,攢緊拳頭的手背青筋驟顯,正衝著池中的二人怒目而視。
沈措對林北聲輕笑了一聲,“二人世界,不便打擾。”兩手一撐離開泳池,起身往外走。
孟旖放駐於原地,瞠視著那個男人向自己走近。
一身掛著水珠的光裸肌膚在熾光燈下泛出一種森然的光芒,渾似失血的蒼白膚色,鬼魅一般令人不免寒噤。
兩人擦身而過之際,孟旖放看見那人突然勾起了如刃的唇角,一雙極為憂鬱而花哨的眼睛,以一個似是而非的眼梢輕輕瞟向了自己。
身高相仿的兩個男人,更年輕、更健壯的一方卻沒來由地從那一側輕勾的笑容裡看到了某種“居高臨下”的不屑一顧。
他完全明白了為什麼林北聲為了一場晨泳寧可驅車四十多分鐘,執意選擇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孟旖放幾乎在那個交身而過的瞬間不假思索地斷定,這個男人就是沈措。
從身後牢牢搭住他的肩膀,對方不緊不慢回過了臉。
忍不住想揮手揍他一拳。
“旖放!”林北聲的突然出聲,讓孟旖放一剎收了動作,十分順從而又不甘心地放下了拳頭。
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沈措一臉波瀾不驚。
像自然界警覺的肉食動物,正身陷危險之中。孟旖放微微抬起下巴,緊緊闔著齒冠,惡狠狠地盯著那雙深邃勾人的眼睛,以倒退的方式慢慢遠離這個男人。
“公平起見,既然時間是你選的,那麼地點該由我定。”泳池裡的人出聲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沈措,釋出一個無比舒展的笑容,“決定了通知你。”
一個吸氣,與下了水的孟旖放一同潛入了水中。
藝術園區內,譚帥新酒吧的裝修已進入了尾聲。
監工是假的,找沈措敘舊也是順便。真正的心思是樓上畫廊裡的人。可惜大畫家日理萬機不常露面,譚帥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