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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的時候。”

34、任由處置

寅時末。

苦媽準時喚醒古緋,她神情嚴肅,油燈光影之下,臉上溝壑的皺紋越發明顯。

古緋原本不甚清醒,可瞧著苦媽這模樣,心頭一鬆,揉了揉眉心,笑道,“苦媽不必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話並未讓苦媽安心,她伺候古緋穿上鴉青色白滾邊的暗紋直綴長裙,雙手靈巧的在古緋青絲間飛舞穿梭,邊道,“老身能不擔心麼?姑娘,咱們半點應對法子都沒準備,這滴血認親肯定又有變故,要是離了古家,老身再沒辦法找到第二個這麼合適的棲身之所了。”

古緋瞧著銅鏡中自己的臉,手上拿起仕女圖案的白瓷胭脂盒,輕輕旋開,放在鼻尖嗅了嗅,不經意的問道,“當初,苦媽你為何會選擇帶我回易州,選擇古家?”

苦媽綰髮髻的手一頓,她錯開銅鏡中古緋看著她的眼神,尋了枝淡綠色的蝶戀花玉簪,為古緋固定了,斟酌著道,“老身不懂那些城府算計,也沒姑娘想的那麼多,這易州是姑娘的出生之地,除了大京,又有第二個墨都之稱,所以老身就帶著姑娘回來了,而古家,在易州的地位不高不低,姑娘安身這裡,羽翼未豐之前,不引人注意為最好。”

乍一聽這話,在情在理,也句句屬實,大抵誰都不會在多做深究,可古緋是什麼人,七竅玲瓏心不說,心計深沉,和人交談,每一句話都習慣的多轉幾圈。

這轉幾圈,還真就讓她從苦媽話語裡聽出不一樣的意思來。

先說苦媽,一把年紀的媽子,身手不僅不弱,還會拳腳,又懂江湖門道,若說苦媽身上沒點故事,古緋哪裡會信。

且從昨晚二爺古將的反應來看,接她回古家是十分不願意和抗拒的,可他卻不得不從。

能讓人做不願為之的事,其後原因沒幾種,要麼被脅迫,要麼是仗勢欺人,不得不為。

古緋一一排除下來,對苦媽背後的一些東西心裡有數,縱使有那麼點好奇,她也果斷一把掐死,現在她在古家都未站穩腳跟,無財無勢無權,就會點制墨手段而已,很多東西,苦媽這會不願意說,她也不問就是了。

自然,要她做到信任苦媽,那便是根本不可能的。

拾掇妥當,丹青早備好了早膳,今個也顧不得府中規矩,直接端進來,伺候古緋在房裡用點,省的一會開祖祠之時,體力不支。

時辰尚早,古緋因休息不夠眉心突突的抽疼,儘管不想用膳,還是耐著性子多少吃了些,完了,苦媽又撿了幾塊平時古緋喜歡吃的小點心,用帕子包好放身上,中途趁無人注意時,可讓古緋填點肚子。

辰時三刻,大爺古仲過來了趟,開祖祠是大事,今日他穿的也穩重體面,見古緋一應準備好了,他放心後才匆匆離去。

早有應邀的賓客前來,古仲早去祖屋那邊迎接了,就是崔氏也笑臉迎人。

男賓和女客自然是分開的,各家夫人姑娘,從另一側門入,直接就被婢女引進後院,這種難得的場合,崔氏自然讓古婉婷和古婉秀兩姊妹同她一起招呼女客。

姑娘和姑娘逛著院子交談,夫人和夫人談家常。

中途有那等對古緋好奇的,問及崔氏,崔氏只笑而不語,不說古緋好也不說她不說,只將話題引開,半點不透露風聲。

古緋過來的時候,從一出青墨院,到祖屋這邊,途經院子,早有無數的人瞧她坐在輪椅上,就有淺淡的譏誚,到了正廳中,她遙遙向崔氏請安,各家夫人頓時鴉雀無聲,看著她的目光中有憐憫有淡漠也有嘲笑。

而崔氏似乎故意,她端著茶盞,高聲呵斥邊上的下人,“都愣著幹什麼,沒見五姑娘不|良於行被門檻擋住了,還不快點抬進來。”

轉臉,她望著古緋又親切地笑道,“緋丫,今日規矩繁多,身子可還受得住?”

古緋當聽不出這話下之意,崔氏這般明顯地將她是廢人且身子又不好的事重點提出來,她又怎能不好生成全她的心思,“多謝大伯母關心,阿緋身子已大好了,昨個大夫還說,日後不用在用藥了,不過……”

說到這,古緋轉頭看著古婉婷,蔥白指尖輕輕劃過長袍紋理,“倒是大姐,前幾日不是還聽下人說,大姐鬧著性子,不願接受大夫調理體寒身子的方子,今日為了阿緋認祖歸宗的大事,大姐又要勞累了,阿緋如何心安。”

一句“體寒”,像是冰凌箭矢,嗖地扎進崔氏和古婉婷心裡,讓兩人面色一變。

在座的各家夫人,哪個不是心眼多的,聽聞古緋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