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首飾綾羅綢緞古董珍器名人字畫,反正只要是世面上有的,能做聘禮的,慶親王妃都蒐羅了來,撿最好的放到聘禮之中。在聘禮裡極惹眼的還有一對五尺多高的赤金琺琅大座鐘,一對一人多高的琉璃鏡子,照人照的極清楚真切,據說這是東西部是飄詳過海從外詳運來的,可貴了!圍觀的百姓們都看直了眼,人人都嘖嘖讚歎,都說伏威將軍府祖墳冒了青煙,這運氣一來,攔都攔不住。二月裡韓家娶媳婦,只鋪妝可就鋪了兩天,如今這慶親王府下聘禮,又是這樣的排場,真是讓人羨慕啊!
趙天朗依著規矩帶著聘禮繞城一圈,這是京城的誇聘禮的意思,也是在通知京城裡所有與韓家有關係的府第,讓他們府上的女眷去給青瑤添妝。這可不是趙天朗財迷,想要人家的東西,而是去給青瑤添妝的夫人小姐越多,青瑤便會越有福氣,日後她和趙天朗的小日子才會過的越好。
在朱雀大街道旁的一間並不起眼的茶樓的二樓雅間之中,一哥身著素青緞袍的男子站在窗前往下看,譏誚的說道:“你弟弟可真是風光,若本王沒有記錯,你當日娶親,可沒有這種排場,對了,當日你的聘禮還是就側門抬出來的,叔爺爺那麼寵你,如何連這點子臉面部不給你爭。”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走寧王趙允傑。
在趙允傑旁邊側身而直的男子恨聲道:“父王倒是想爭,可是他穿著世子冠服站在正門口,誰敢動他。”庶子娶親亦不得走正門,這就是規矩,趙天朗擋在門口不許趙天賜走正門,佔足了理,慶親王氣的黑了臉,卻也沒有辦法,他說趙天朗不遵父命是為不孝,趙天朗便說忠在孝先,要先國而後家,他寧可等過了此事再向慶親王領罪,也不能讓人說慶親王府沒有規矩不分尊卑。那時趙天朗十六歲,是他第一次公開頂撞慶親王,捍衛自己的權利,那一場對陣,慶音王和趙天賜輸了,他們父尋間的疙瘩也就結的更緊,直到現在,才有了緩和的跡象。
“原來如此,當時本王身上有孝,也不曾到賀,卻不知道此事。”寧王對趙天賜淡淡的說道,聲音裡彷彿帶了那麼一兩絲歉意。
“王爺自然不知道,這事,知道的人本就沒有幾個。”趙天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意氣風發的趙天朗,怨毒的說道。趙天朗帶著送聘禮的隊伍剛出門,趙天賜便接到了寧王趙允傑派人送的口信,他便忙忙到了朱雀大街上的這間晨光茶樓。趙天賜以為寧王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卻沒有想列寧王只是拉著他一起著趙天朗送聘禮的隊伍。
“你一定很羨慕吧?”趙允傑忽然說道。
趙天賜面色本來就不好看,趙允傑這麼一問,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只恨恨的哼了一聲。趙允傑拍拍趙天賜的肩膀說道:“別生氣,日後總有加倍討回來的一天。”
趙天賜看著趙允傑,雙眉微皺。從他病好開始到工部當差之後,寧王趙允傑便會隔三差五的約他出來,要麼喝喝小酒,要麼吃吃茶,不過卻從來沒有去那些風月之地。他們來的最多的,就是這間晨光茶樓。趙天賜能感覺到趙允傑對他沒有惡意,甚至他對趙允傑還有一種說不清的親近之感,起允傑在人前,有時會叫他一聲天賜堂叔,可是在人後,他卻從末不叫。趙允傑常約趙天賜出來,卻也沒有什麼正經事情,時間一長,趙天賜心裡便打起了小鼓,他吃不準趙允傑想做什麼。
而今天,趙允傑彷彿露了點兒意思,趙天賜豈能不立刻抓住這個機會。“王爺,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趙允傑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呷了…口,淡淡道:“你真不明白?”
趙天賜想點頭來著,可是卻鬼使神差的搖了搖頭。趙允傑微微一笑,對趙天賜說道:“我知道這身份是你最恨的事情,你不比趙天朗差什麼,只在身份上輸給他,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起天賜立刻沉聲說道: “王爺因何不甘心?”
趙允傑亦沉聲道:“我為你不甘心,你是長子,憑什麼卻要被趙天朗這個弟弟壓著!”
趙天賜心裡有些困惑,若是趙允傑也是庶出,他還能理解趙允傑的不甘心,可是趙允傑是先太子的嫡長子,再根紅苗正不過的,他怎麼能體會到身為庶子的無奈與不甘?趙天賜低頭喝茶,忽然之間,他明白了,趙允傑是先太子的嫡長子,本應正位太孫,可是他卻沒有得到這個名份,先皇將皇位傳給六皇子,卻沒有傳給已經長大成人的先太子嫡長子趙允傑,他的不甘心定然來自於此。
覺得自己摸準了趙允傑的脈,趙天賜心裡便有了底。趙天賜知道,只要當今皇上龍椅安穩,他就不可能有機會奪了慶親王府世子之位,只有……趙天賜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