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骨碌坐起:“已經卯時了怎麼這麼遲?”一邊伸胳膊讓如煙穿衣,“……又要被大*奶抓把柄了。”
太太起的早,卯時就要求各房請安,這些妯娌們一個個可是睜大眼睛攀比著。
如煙鼻子一酸,用力眨了眨眼,輕笑道:
“四奶奶這是睡糊塗了,我們這是在宮裡……”想起玉蓉的交代, “……各位娘娘卯時四刻過來請安,您只需卯時三刻準備好就行……”
“真是睡暈了頭。”雲初拍拍額頭,“竟忘了這是宮裡……”又失笑道,“竟會睡得這麼沉?換了個地兒,我還以為會失眠呢。”
“您昨兒是太累了……”如煙有些慼慼,穿好了衣服,下地給她找鞋子,“太后的病怎麼樣?四奶奶有把握嗎?”
“噓……”
正伸懶腰的雲初一激靈,猛一正身,不安地瞅向門口。
“……他們昨夜就被打發了”如煙下意識的回頭看看,知道她是擔心門口的小太監聽見,就說,“……現都在迴廊口守著,聽不見。”
“真的?”雲初一喜,“我怎麼不知道?”
“昨夜蓉侍中又來了,見您睡得香就沒叫醒……”穿好鞋,如煙扶她下地,“奴婢已備好了水,四奶奶先洗漱……”又繼續說,“……她見奴婢盯著兩個太監瞧,就把他們遣到了外面。”
“她倒很識趣,知道我們跑不了……”都一樣是監視,只是距離遠了些,玉蓉卻送了個天大的人情,雲初苦笑,撩了一把水,忽又停住,旋過頭,“……昨夜出去了嗎?怎麼樣?”
“奴婢試了……”想起外面明衛暗衛的,十步一崗,如煙神色一黯,“別說找不到廉淑妃的寢宮,奴婢連懿祥宮都出不去。”
“出……”
雲初一怔,隨即也明白過來,忘了洗漱,緩緩地直起身來,看著如煙。
“外面……”如煙的聲音低如蚊子,“有許多大內侍衛,戒備森嚴……”
“你被發現了?”
雲初的聲音有些發顫。
“他們也沒為難奴婢,見奴婢回頭,就隱了起來……”心裡一陣發緊,如煙一把抓住雲初,“您說他們會不會稟告太后,太后會不會……”
“不會……”雲初彎腰洗漱起來,“他們又沒捉到你……”
不會才怪
以太后的怪戾,他們誰敢隱瞞?雲初在心裡暗歎一聲,卻不想多說,撩水輕輕洗著臉。
“……怎麼?”一抬頭,見如煙拿著毛巾怔怔地看著她,雲初就接過毛巾,開口問道,隨即又道,“你別瞎想了,沒事的……”又想起什麼, “我們早該料到宮裡戒備森嚴的,你也別再亂闖了,今兒廉淑妃來請安時,你想法和她的貼身女侍搭上話……”又嘆息道,“看昨兒得情形,她一心想接近我,可惜,太后戒備的緊……”
“能爬到太后的位置,也是個老狐狸精了……”回過神,如煙接過毛巾替她擦,想起太后的病,語氣中不無擔憂,“……您有把握嗎?要不,您求求太后,就說奴婢也懂醫,今兒讓奴婢跟著您……”頓了頓,“讓您一個人進入太后寢宮,奴婢……奴婢實在不放心……”
“沒事的……”雲初笑了笑,“還好,她的病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我恰好能治。”
“可是……”
“你別想了,太后不會讓你們進她寢宮的……”
更主要的,她也不想讓如煙去
對於白癜風,她僅限於書本上的知識,還沒實踐過,也不敢保證一出手就能治好太后,這也是她急著讓如煙聯絡廉貴妃的原因。
一旦她治不好,看過太后身子的人都得死,包括玉蓉、玉蟾、玉桂、玉晗四個貼身女官也不能倖免,這也是她們極力保護她的原因吧,她不瞭解太后的脾性,昨兒不是玉蓉、玉晗這兩個當值女官的時時提醒,怕是她早被乖戾的太后烹了……
如果註定她逃不過,那又何苦害瞭如煙。
她和喜菊等人都不知道太后的病,沒見過她身上的白斑,太后“駕薨”前,應該會放過她們。
想起喜菊喜蘭,雲初一激靈: “……喜菊她們呢?”
她恍惚記得給安排到了隔壁,雖說宮裡的牆厚,但架不住被太后搞的像墳墓,細微的聲音,都會傳出很遠。
“她們在隔壁……”見雲初睜大了眼,如煙就笑道,“您放心,她們都被奴婢點了睡穴……”
怪不得,又不是在露院,一大早的,她們竟不來伺候,瞪了如煙一眼,雲初也吃吃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