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
香芷旋從來就覺得,叔父、嬸嬸是一對璧人,與他們親近,是讓她覺得很幸運的一件事。“嬸嬸!”她笑著加快腳步,小跑到樊氏身邊。
“都沒想到,襲四爺這麼快就帶你過來了。”樊氏由衷地高興,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個小手爐,“快拿著,暖暖手。”
香芷旋笑著接過,有點兒不好意思。帶了手爐的,怕嬸嬸說她嫁了人還是不改脾性,就留在了馬車上。
樊氏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上次過來,手就一直涼冰冰的,我就備下了手爐。你叔父也知道你怕冷,讓人早些生了火,預備著你隨時過來呢。”
“你們真是太好了。”香芷旋笑得一雙眼睛眯了起來。
樊氏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屋裡說話。”
一進門,果然是暖意鋪面而來,氛圍舒服愜意得很。
落座後,香芷旋將這幾日的事跟樊氏都說了一遍。
樊氏聽完直笑,“都說大宅門裡是非多,以前總是不相信的。想著大宅門裡規矩大,什麼事都有規矩約束著呢。可是你婆家這些事,就由不得我不信了。還好,還好,四爺待你不薄,凡事都為你著想。”
香芷旋笑著點頭,“嗯,到如今為止,他都待我很周到。”
樊氏說起收到襲朗拜帖的事,“剛接到手裡,我真是懷疑四爺記錯了日子,想著不是他三哥要續絃的吉日麼?他怎麼能出門串門呢?你叔父則說,你知道什麼?他們要來,你只管好生準備起來,別慢待了小夫妻兩個才是。我還是不明白啊,就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因何而起。一直與老夫人站在一邊的一個人,便是說起來是手足,也實在不需給他留面子。”
“我也是這麼想的。再加上錢友梅那邊,還沒進門就讓我心煩,我巴不得躲出來呢。”
“雖然心裡不喜,日後明面上也不要給錢氏臉色,犯不上為那種人失了氣度。”樊氏耐心地叮囑,“你可別忘了,你是嫡子的媳婦,跟庶出的房裡的人計較,即便佔理,別人也會說你心胸狹窄。但是她要是真不知深淺跟你作對,你就不能一味容著她了,那樣可就變成了人們眼裡的軟柿子。”
香芷旋由衷點頭,“我記下了。”
過了一陣子,襲朗專門來內宅給樊氏請安。
樊氏看著他,真是橫看豎看都滿意,直到他又返回外院,笑意還是盈在眼角眉梢,不住地說香芷旋有福氣,自己總算能真正放心了。
午間,夏易辰留襲朗在外院用飯,香芷旋則與樊氏在內宅用飯。
吃飽之後,香芷旋就有些犯困了。樊氏寵溺地笑著,帶她去了東廂房,“這兒最暖和,你在這兒睡一覺。”又讓丫鬟去外院傳話,讓夏易辰多留襲朗一陣子。
香芷旋想,這兒就等於是自己的孃家,襲朗就順著她點兒吧,隨即寬衣歇下。
樊氏幫她掖了掖被角,打趣道:“還好,你雖然嬌氣,卻不認床。”
香芷旋卻道:“嗯,這點兒我自己都很慶幸。”
樊氏又笑起來,素手拍著她的背,“睡吧,嬸嬸看著你。”
這樣被當做小孩子一般寵溺著,讓香芷旋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在有節奏的輕輕拍打間,她沉沉墮入夢境。
這一睡就睡了整個下午。
香芷旋醒來時,發現天色已近黃昏。
她又是心急又是窘然,慌慌張張起來穿衣。
樊氏笑盈盈走進來,親手端著一碗魚翅羹,口中安撫道:“別急。你叔父跟四爺很是投緣,留他用過晚飯再走。是為這個我才沒喚醒你。放心,我們還能只為著你渴睡就扣下你夫君不成?”說著自己就笑起來,“便是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本事啊。”
香芷旋聽著也笑了起來。可不是麼,京城裡有幾個人敢跟襲朗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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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府,襲脩和錢友梅已拜堂成親。
此刻,錢友梅的蓋頭被挑下,襲脩的樣貌清晰地呈現在她眼前。
她匆匆打量他兩眼,心裡很是滿意。這夫君的樣貌很出色,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前來捧場的女眷你一言我一語地誇獎著新娘子,有人說膚色可真是白皙得緊,瓷娃娃似的,有人說樣貌真是俊俏,來日必然是有福氣的。
錢友梅循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一群滿頭珠光寶氣的女子。
視線匆匆梭巡一圈兒,沒看到香芷旋的身影。沒來?又尋找著附和蔚氏年紀的女子,一個都沒有。這群女子年紀最小的也二十開外了。也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