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的時候,秦菜突然有一種感覺――她一直呆在人間,從未改變。
她望定呂裂石,再次重複自己的立場:“不可能。”
呂裂石明顯不悅了:“秦菜,別以為你現在還是以前的先知身份。要想重回秩序如果不拿出一點誠意,就算我們再如何為你說話,別人也總會有看法。”
秦菜寸步不讓:“呂叔,事實上我從沒想過要回到秩序。於我而言,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區別。”
呂裂石微怔,突然重新打量秦菜――時隔三年,這個丫頭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呢。
他不由緩和了語氣:“可你就忍心看著你師父這樣為難嗎?”
秦菜看向白河:“師父,我真的”
話音未落,白河已經開口:“不必勉強。但是你如今畢竟已經身在秩序,人間的人還是不要再有所接觸得好。”
秦菜這才鬆了一口氣:“師父。”
白河擺擺手,示意她什麼也別再說了。呂裂石語帶無奈:“你唉,我看你怎麼擺平先知,怎麼堵住秩序高管們那二十幾張嘴。”
重回三畫職業中學的時候,不羈閣依舊。
秦菜自己都覺得不真實。她跟在白河身後,毫不意外地惹來了眾多人的目光。那時候天剛剛擦黑,秦菜為防萬一,穿了黑色的連帽長大衣。看上去不像白河的徒弟,倒像是遊走在夜裡的夜行族。
三畫職中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白河帶著秦菜直上八樓。最右邊的辦公室裡,先知和燕重歡果然在等著。
看著秦菜,杜芳目光喜怒難測:“轉眼之間,竟然就是三年不見了。”
秦菜笑了一聲,目光坦蕩,毫不退縮地同她對視。不得不說,在人間的日子,她提升得最多的東西恐怕就是氣場了:“所幸三年不見,先知大人風采依舊。”
杜芳冷哼了一聲,她身邊燕重歡已經開口了:“白先生,這幾年,我可是聽說你的愛徒混跡人間呢。”
白河還沒說話,秦菜已經不冷不熱地開口了:“這幾年,我也聽說重歡使者和先知大人情深意濃呢瞧我怎麼說話的,應該說是配合無間才對。”
燕重歡臉色一黑,連帶杜芳都面色微紅。秦菜再瞭解不過,就像當年她和呂涼薄一樣,再怎麼心馳神往,始終也只能是私下裡。
杜芳和燕重歡也有自己的考慮――這個秦菜也有先知的陰眼,如果殺不了,與其讓她一直流竄在無法控制的地方,不如收於掌中。
她留在秩序,自己反而能隨時知道她的動向。
“既然是白先生的愛徒,就先任秩序的巡查吧。”杜芳許久才說了這一句話,秦菜看向白河。白河略微點頭,秦菜便行了個禮:“謝謝先知看重。”
秩序的巡查,是個雜活兒。主要負責秩序稽查部門的監督、援助。
秦菜把上班時間調到了晚上,一個巡查小隊一般是五個人。秦菜所在的隊非常微妙,居然都是燕重歡的人。
隊長姓熊,叫熊天林。
第一次出任務,秦菜跟著熊天林等四個人巡視三畫市。她覺得這世道真特麼的,轉眼間就鳥槍換炮了。前天她還是老鼠,今天已經是貓。
一個隊裡四個人都是燕重歡的人,秦菜這樣的小隊員,受排斥是可以想象的。
熊天林長得像他的姓氏,虎背熊腰。他哪把秦菜這樣的菜鳥放在眼裡,剛一開工就支使秦菜買咖啡。
秦菜接過錢去了,剛回來,第二名組員易偉又要喝奶茶。
秦菜還是沒說話,也去了。
第三次是組員王驕,要了一盒煙。
秦菜沒說話,一一照做。
夜班一直到凌晨五點下班。熊天林等人完全就把秦菜當成了個跑腿的小妹。
秦菜一下班就準備走,熊天林叫住她:“把車停到車庫啊。”
秦菜終於站住:“我不會開車。”
熊天林率先大笑:“白河連這個都沒教你?這年頭的菜鳥,有什麼是你們會的嗎?”
秦菜右手緊握成拳,半天又緩緩鬆開,輕聲道:“我先走了,隊長。”
她轉身走了,熊天林還嘟囔:“這年頭的菜鳥,本事一點沒有,架子比誰都臭。”
秦菜沒說話。
回到房間,白河也在作功夫。聽見秦菜進門他才睜開眼睛:“今天如何?”
秦菜的表情忽然就帶了笑意:“很好哇,隊員們都挺不錯的。”
白河嘆了口氣,輕輕拍拍她的肩:“逆境本就是一種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