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年在中華的考察,羅斯發現,儘管**內部存在著重嫡系、輕雜牌的弊端,但那些能打硬仗的地方軍隊,人員和武器的編制其實都相當不錯,例如:打響盧溝橋事變第一槍、原隸屬於西北軍的第二十九軍,就擁有五個師,總兵力十萬人以上,士兵是捷克式步槍,排長是衝鋒槍,每班配備擲彈筒、槍榴彈各兩具,全師共裝備輕機槍七百餘挺,比zhōng ;yāng軍甲種師的編制還多一倍。(一來是二十九軍防守的河北是抗擊rì軍的第一線,二來經過長城喜峰口一戰後,二十九軍打出了威風,zhōng ;yāng慷慨地給其配全了各式裝備)
因此,他認為,像七十四軍這樣一支抗rì鐵軍,更應該儘快得到美國的軍事援助。
時間已經不早了。王耀武看著李天霞和張靈甫,以嚴肅的口氣說:“張古山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了,周志道旅將作為全軍的後備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的,希望你們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臨下山之前,史迪威忽然想起蘇一凡曾講過:張靈甫寫得一手好字,南京城裡不少店鋪的招牌都是他題寫的,便很是真誠對張靈甫說:“密斯特張乃**翹楚、長安名士,能否賞臉賜一幅墨寶讓在下學習和chaye。chaye收藏?”
張靈甫慨然應允,把手朝高敬一伸:“筆和紙拿來。”
看到這位洋上校咬文嚼字的,怎麼跟榮寶齋裡那些文縐縐的老夫子一樣,大家心裡都樂了,覺得很希奇的,紛紛圍過來瞅著熱鬧。作為團裡的文書,高敬也保管著團座的文房四寶,他連忙開啟背在身上的挎包,取出宣紙放在戰壕邊上,又掏出毛筆和硯盤,說:“還得碾墨呢。”
“碾什麼墨?麻煩!”張靈甫看了看遍地的rì軍屍體,衝著史迪威朗朗一笑,豪氣十足地說道:“咱何不將鬼子的血當墨汁!”一聽到這話,盧醒就順手拖過來一具小鬼子的屍體,扔在他的腳下,其胸脯上被打成篩子一樣的傷口都還沒有凝固。
月亮點著天燈,山上風也大。張靈甫將宣紙平平整整地鋪在彈藥箱上,把幾枚手榴彈當鎮紙壓在上面,再彎下腰用毛筆蘸了蘸rì軍身上的汙血,然後振腕疾書,落筆如風,頃刻間八個激昂的大字躍然於紙上:“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眾人紛紛連聲叫好。
張靈甫寫的這八個行草,一個字有半尺大小,融帖碑之長,追求整體筆勢的一氣呵成,因而更顯得筆鋒遒勁、激情奔放,於儒雅中透雄渾、靜謐中見蒼莽,強烈抒發出中華軍人禦侮抗敵,救亡圖存的愛國主義情懷。
羅斯上校看不懂中華的文字,便扭頭詢問蘇一凡。當他得知這幾個方塊字是什麼意思後,心裡頓時騰起一股熱浪:噢!dogood;reapgood;doevil;reapevil(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張靈甫的側面,將他深沉的眉宇、挺拔的鼻樑、剛毅的薄唇和寬厚的臂膀勾勒出一張輪廓俊朗的剪影,**的上身划著幾條長長的血痕,更為他增添一道陽剛之氣。羅斯不禁想到,如果說密斯特張身穿整齊的軍裝是文明之師、正義之師、威武之師的話,那麼。他打著赤膊的模樣則又像典型的美國西部牛仔,具有另一種震懾人心的狂野而剽悍的英雄美。
不過,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這位張將軍要和他的弟兄們非要光著膀子上戰場呢?下山的路上,他透過翻譯蘇一凡,把這個疑問告訴了李天霞,史迪威也在一邊說著:“是呀,如果大家都穿了衣服,也不至於被山上的荊棘劃得到處是傷啊。”李天霞正在想著什麼心事,對這個問題一時沒反映過來,張了張嘴沒吱出聲來。倒是王耀武接過了話題,回答道:“打夜戰打近戰,雙方糾纏在一起,那分得清敵我雙方?又不能喊話,一出聲就會暴露自己,所以,凡是一看到、一摸到身上穿了衣服的,那一準是小鬼子,儘管開槍打,絕對沒錯。”
哦,原來如此!
中華軍隊英勇善戰的高大形象,再一次升起在羅斯上校的內心。他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張古山,那險峻的山勢猶如一頭蹲在夜幕中的雄師,仰天長嘯,即將撲向狼群。
095守衛陣地
095守衛陣地
咱305團是全師全軍的榜樣,咱一營是全團的旗子,決不會給長官丟臉。——劉奇
那個火光燦爛的夜晚將遠遠留在那些倖存老兵的記憶中。當第一批燃燒彈落地之後,煙霧突起,並被下面的火光映成一片粉紅。大火夾著煙霧沖天而起;火紅的天空映襯著黑暗中的張古山。整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