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西的豫西山地轉移。而這個時候,省城開封已經失守,戰局發生嚴重逆轉,敵兩個師團已橫掃豫東,正烈焰萬丈地向鄭州推進,銳不可擋。
鄭州是隴海、平漢兩大動脈的交匯處,北扼黃河天險,鄭州一失,不但阻斷各戰區間的戰略聯絡,而且將導致西安、武漢兩大要地無險可守的嚴重局面。想當年,蒙古鐵騎就是從中原直取西北、再下西南,一舉繞過三峽天塹,滅了南宋。
接到向豫西山地轉移的命令後,一路上,張靈甫眉頭緊鎖,憂心如焚,思忖著上峰是不是要在豫西組織一場大規模的戰役,以阻擊rì軍進犯西北?他擔心的是,現在主動權在rì軍手裡,可以任意選擇**的薄弱環節:既可以揮戈西進,直取漢中和西安,又可以大舉南下,踏平漢口和襄樊,**只得陷於處處設防、處處捱打的被動局面。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頭頂上,萬里星空中,一道道以密碼組成的電波在來回穿梭,最高統帥部和第一戰區正在緊張策劃一場震驚世界的破敵之舉。
過了開封府的朱仙鎮,前面就是中牟縣的地界了。張靈甫輕輕地“籲“了幾聲,把韁繩帶了帶,掉轉過馬頭,久久地回首凝視著這夜sè中的古戰場——白牆黑瓦、飛簷翹壁和一簇簇朦朧的樹影,全都默默無言,佇立在如夢如幻的月光中,田野裡溼氣很重,籠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身旁的大路上,排成兩路縱隊的弟兄們扛著槍、左手纏著白毛巾,一個跟一個肅然前進。
“憾山易,憾岳家軍難”,當年,岳飛就是在這裡以五百jīng騎大破十萬金兵,打得金兀朮發出這樣的感嘆。拿下朱仙鎮,距金都汴梁已不過幾十里路了,眼看就可以直搗黃龍府,開懷痛飲慶功酒了,然而,昏庸的趙高怕他功高蓋主,再加上秦檜的讒言,以十三道金牌把他召回臨安,最後竟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岳飛。
歷史會重演嗎?
“朝廷”裡還會出jiān臣嗎?
曾吟誦著《滿江紅》走上抗rì戰場的張靈甫,問著天也問著自己,惟有一輪沉默的月,懸照一地的蒼涼。疆域依舊人已非。昔rì的金戈鐵馬早已退出歌舞榭臺,那些悲壯的、雄厚的、用長調傳唱的英雄史詩,在謳歌jīng忠報國的同時,也流露著幾許無奈、幾許淒涼。但他堅信,蔣校長絕不是趙高,黃埔學生們也絕不會當秦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的黃埔jīng神必定是抗rì戰爭的中流砥柱。
“團座,走,部隊已經走遠了。”一直騎著馬、跟在他身後的盧醒提醒道。
“知道朱仙鎮?”張靈甫依然沒有動,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回過頭來。盧醒知道團座又在發思古之幽情了,更知道團座問他這句話的意思。團座平時話不多,肚子裡裝的古文不少。不過,盧醒也不是文盲,讀過幾年書,不僅知道岳飛抗金的故事,還知道闖王李自成也曾在這裡橫掃過明軍、為奪取中原奠定了勝局呢。對團座的問話,他靈機一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套用了金兀朮的那一句感嘆,以低沉而堅定的語氣說道:“憾山易,憾我七十四軍難!”好!說得好!好一個“憾山易,憾我七十四軍難!”
對盧醒的回答,張靈甫十分滿意,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戰馬掉轉過來,雙腿一夾馬肚,便向著夜sè深沉的前方疾奔而去。“駕!”盧醒也奮臂揚鞭,拍馬跟上,“得得得、得得得”的馬蹄聲一時間踏破靜寂的大地。
沿著賈魯河北側的鄉間公路,305團進入中牟縣地界後,就開始發現動靜異常,隱隱約約的鑼聲與犬叫聲在夜空中此起彼伏。極目遠眺,遠遠近近的村莊趴在曠野裡,凸現出模模糊糊的輪廓。幾點燈光如鬼火一樣閃爍不定。今天咋回事,怎麼四處都有敲鑼的聲音?是打更嗎?可要是打更的話,以前怎麼沒有聽到過?張靈甫勒住馬,側耳聆聽。“不對勁呀,團座,系不繫鬼子的便衣隊摸進來了,鄉民們在鳴鑼報jǐng?”與團座齊頭並進的盧醒,也發現問題,勒住了馬。
“不像是有敵情,你聽這鑼聲四面八方都有,鬼子的便衣隊不可能處處撒網。不過,為防萬一——”張靈甫思忖著對盧醒道:“傳命下去,全團一律槍上膛,拉開距離,搜尋前進,發現rì軍就打他個狗rì的!”
“向前傳:槍上膛,拉開距離,搜尋前進,發現rì軍就打他個狗rì的!”“向後傳:槍上膛,拉開距離,搜尋前進,發現rì軍就打他個狗rì的!”
076掘炸黃河(2)
076掘炸黃河(2)
這一仗打得真窩囊,只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