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蟜揉揉鼻子,自嘲地搖搖頭:“膠東王……乃今上之親子!”
“如此?”嬌嬌翁主就更不明白了。
“所謂……狡兔三窟。”隆慮侯笑得雲淡風輕。成功的商人都是奸商,聶富商自然也不例外。這些是聶家隱秘下的另一部分家產。
說著,隆慮侯伸手,拍拍阿嬌的腦袋——怎麼說都是妹妹拋頭露面,哪裡有白辛苦的道理?
阿嬌臉上一時間浮出奇怪的表情,難道他亮名身份,追上去威逼?那樣不好吧?若劉徹籍此被洩露出來,就和哥哥的初衷相違背了。
“非也,非也,阿嬌。乃……章武侯太孫也。”
陳二公子大笑,興高采烈地招認他打的是章武侯家的招牌——話說,竇太后孃家只有兩個親兄弟。既然給過南皮侯家,想姓聶的一個商人,哪來的膽子厚此薄彼?
這下,阿嬌真的同情聶商人了。
就為了兩條黃魚,露了富,經過兩次壓榨,該破產了吧!
想了想,阿嬌把房契地契連著漆盒,推回到哥哥跟前,直道這些太多了,至少,兄妹間分一分。
陳蟜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大笑著重申他是男人,有的是弄錢的機會;而妹妹是女子,宮裡家裡兩點一線的,缺生財時機。
看阿嬌還是有推拒的意思;
二公子手掌伸出,又撥弄撥弄妹妹的烏髮,笑嘻嘻地反問:男人送錢給女人花是應該,更是榮耀。阿嬌作為一個好妹妹,怎麼能剝奪哥哥的權利和榮耀呢?
阿嬌又感動又開心:“阿兄……”
第101章 某嬌的惡劣影響
上午;還不到用朝食的時辰,
阿嬌翁主趁著去宣室殿前的一點空隙,跑來看她的薄二母。
長信殿西廂裡,薄皇后閒坐無聊。
“二母,二母”阿嬌才作勢行禮,就被薄皇后喊宮人給攔住;招手叫嬌嬌翁主在身邊坐下;問長問短——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早上點心都吃了點啥?
阿嬌邊回答邊笑,這些本來是她打算問的問題,沒想到全被薄舅媽問到自己頭上。
薄皇后的肚子在寬寬鬆鬆的袍服掩映下;被遮去了七七八八。大漢皇后的面色有些蒼白;所幸精神頭還算旺盛,看上去;這段時間的養胎效果不錯。
聊上幾句;想起御醫總說孕婦需要多多活動,阿嬌強力建議皇后舅母起身走走。
長信殿的西廂雖大,數個大銅爐和若干火盆的共同作用下,室內感覺暖烘烘的,讓人幾乎穿不住夾衣。但和普通官宦家庭的冬季居室不同,那麼多明火,西廂內卻聞不到一絲煙火氣,也沒任何干燥感。前一項,固然和供應上宮的燃料質量有關,後一點卻另有訣竅。
果然,扶著薄皇后走了沒幾步,阿嬌就厚著臉皮和皇后舅媽表功:“二母,錦鯉之功效……幾何?”
大漢皇后淺淺一笑,自然而然走進起居空間,指著臨窗木座上的陶甕毫不吝嗇地直誇侄女聰明。原來薄皇后的前期妊娠反應連綿,對空氣質量尤其敏感。可隆冬季節,屋子裡不可能不用明火取暖,於是‘乾燥’就成了避不掉的難題,令皇后很遭了些罪。
後來,還是阿嬌翁主靈機一動,把名下兩條錦鯉貢獻出來,養在盛滿水的擴口陶甕中,置於薄皇后起居所在——既多了一樣賞玩,又潤澤空氣,解決了乾燥問題。
說著,兩人走到魚缸跟前。
黑黝黝的大陶甕,下小上大,最口處有三四銅盆大小,滿滿儲著水,雖然室內沒自然風,但人經過處,竟生波光粼粼之感,煞是有趣。
薄皇后探手,輕拂水面,柔柔地喚:“錦鯉,錦鯉,來!”
鯉魚彷彿聽得懂,搖頭擺尾地從甕底浮上來,嘴巴伸出水面一半,時張時合,好象是打招呼,又好象是在討要食物。
兩條錦鯉都差不多半尺長,體型優美,曲線圓潤。其一遍身紅鱗似火,由頭燃到尾鰭。另一條更亮眼,通體銀白如雪,只在背鰭處有淺黃天藍兩塊雲形色斑相疊。
即便天天見面,可每次看到這兩條千里挑一的魚中佳麗,薄皇后都禁不住由衷地讚美:“麗色,誠……麗色也!”
阿嬌“咯咯”笑,對比錦鯉那些在河流池塘中討生活的黑黢黢野生鯉魚,可不是麗色難得嘛!
吳女細心地捧來魚食,寧女官端來補藥。薄皇后瞅瞅中藥,無奈地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然後,從吳女的托盤中拿出一小把魚食,灑進水中。
知道有食物,兩尾錦鯉歡欣跳躍,長長的尾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