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你既然說我是騙子,那正好,神宵派的守真真人就在此地。你我二人就此比上一比,看看誰有真本事,誰才是真騙子!”
青誠道長冷笑道:“跟我比,你夠資格嗎?哼,別以為騙到了些錢,買了身上等的道袍,你就真當自己是得道高人。高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說完,他向身邊那三十幾歲的道士一拱手:“太一道友,這人不學無術,只會賣弄嘴舌,騙些鄉野愚民。此次前來,他必是要託在神宵派門下,借這次達州除鬼的機會,藉以賺些虛名。他賺些虛名倒也罷了,只怕到時這人本事半點都沒有,一個不好亂了貴派的佈局,那就真真壞了大事!所以煩請太一道友跟尊師說下,趕跑了此人,免得生出禍端!”
厲害啊!你個死騙子。小道士心裡暗叫不妙,他這次前來本來就是要守真人引薦下,這真被逐出去了,那他只能跑到府衙去,毛遂自薦。那幫子官老爺不通道術,看他年紀輕輕,又名聲不彰,自然是殺威棒伺候,請他出堂。
怎麼辦?小道士眼珠一轉,當下跳過這個話題。他解開背後的包裹,抽出銅錢劍,在兩人面前一亮:“呵,你說這道袍是用錢買的,那請問,這銅錢劍也是用錢買得嗎?這等極品法器,我有錢,能給我來一打。”
太一道人出身名門,見識不凡,一見大驚。青誠道人見多識廣,也看得出這銅錢劍極是不凡。兩人當下一怔。青誠道長猶自嘴硬:“哼,你這小騙子,慣會花言巧語,這定是你從哪裡騙來的一樣寶貝。”
小道士冷笑,從包裹裡一樣樣地抽出八卦鏡、拷鬼棒、三清鈴,這兩人看得目瞪口呆,青誠道長再說不出話來。一樣法器可能是騙來的,但怎不能樣樣都是騙來的。這些必定是師門傳下來的。有這等好的師傳,並能得以授予這等好的法器,再說小道士是騙子,是不學無術,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那太一道人於是一拱手:“這位道友,請問是前來求見尊師的嗎?”
小道士回禮:“正是,有勞師兄引進。”
太一道人說道:“這個好說。請。”
青誠道人見再阻之不得,當即冷笑道:“達州極陰之地,是大凶之地,裡面必定惡鬼橫行。你既然執意要過來送死,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攔著。只希望,你到時不要死得太早,更不要死得太慘!”
說完他向太一道人一拱手,冷冷地盯了一眼小道士,再眼紅地看了眼他手中捧著的法器,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小道士心中大怒。
太一道人請進客棧後,卻不巧,守真子外出。小道士只能先行住下。
第二日,太一道人來敲門,有請小道士。
到了後,見客棧的後院裡,站了有十一、二名道士。當先在臺階上站著的道人,四十幾歲,一張方正剛硬臉,一雙不怒自威眼,就連頜下的長鬚,也根根堅硬似針。這道人定是大名鼎鼎的守真子了。
小道士前去見禮,守真子想來已聽說過他的事,微一點頭,問:“道友師從何從?出身何派?”
小道士恭敬應道:“晚輩張天一,道號天一子,師從天雲真人,出身天一派。”
“哦!”一聽這話,守真子正色看了看他,問:“存神祖氣歸肝宮,九周木得氣乃盛。下一句是什麼?”
小道士答:“木生執行至絳宮,五週心火乃旺盛。”
旁邊太一道人笑了:“錯了,是‘木生執行至絳宮,三週心火乃旺盛’。是三週而不是五週。這是五雷天心正法總訣裡的第三句話。總訣都記錯了,道友還得好好用功啊!”
“答得極對!”守真子卻說道,看著徒兒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天雲真人所學很雜,在融匯貫通之後,對五雷天心正法有多處創新。這句口訣他曾經和為師探討過幾回,堅持說運轉五週更好。所以他們天一派的總訣裡,此處必是五週。”
說完他看向小道士,聲音柔和了幾分:“看來道友真是天雲真人的高徒。天雲真人現在何處?這次達州除鬼,若是他能來,那必然是萬無一失!”
小道士聲音哽咽:“家師於,於一年前就仙去了。”
守真子大驚:“怎地如此?天雲真人跟貧道差不多大啊。”
他想了想,嘆道:“哎,這必然是,被鬼傷了多次,損傷太大,壞了根基。哎,可惜啊可惜,一代奇人!”
看小道士傷感,守真子本想安慰兩句。但他平日裡極少安慰人,在欲言又止之後,終只是一揮手:“道友且先下去,明日我們出發。”
小道士就退下,站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