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兒笑道:“喲,醜道士,想不到你還是個大才子,這幾句聽來蠻有氣勢的。”
小道士訕笑道:“這不是我寫的,是范文正公寫的。這篇《岳陽樓記》,我習字時學過,還記得些。呵,叫你不讀書,露餡了吧。”
朱雀兒吐了吐舌頭:“讀書嘛,我最最不喜歡。誰讓我是女人,女人可以不讀書的。”
將手探入湖中,朱雀兒去摘那湖水。湖水清澈,輕輕地拍打著船幫,甩出陣陣水霧。朱雀兒便取了面紗,任那清涼的水霧撲在她臉上,嘴裡咯咯直笑。
有一群海鴨排成人字,從舟旁經過。朱雀兒一見大喜,跳了起來,叫道:“追上,追上。”
她這一跳,這扁舟猛地晃盪了起來,驚得那船伕大叫:“小娘子莫動,小娘子莫動!”
身處深不可測的湖中心,朱雀兒一時慌張,怕掉下去,就紮起了馬步,於是小舟晃得更厲害。那船伕急叫:“小娘子坐下,小娘子坐下。”
朱雀兒便坐下,不料船剛好一晃。她身不由己,正正坐在小道士的懷中。
小道士急忙摟住她,喝道:“不許動。”
朱雀兒臉一垮:“好吧,不動就不動。”
這話說了後,兩人身子忽地一僵。小道士悄悄地鬆開了手,卻沒叫朱雀兒起身。朱雀兒羞紅了臉,卻也沒想到要起身。
兩人沉默,一個看向西邊,一個看向東邊。
那船伕見了,呵呵直笑。
不一會兒,扁舟靠近君山,朱雀兒終離開了小道士的懷抱。
小道士心中長鬆了一口氣,一時萬分不捨,一時只覺慶幸。
只是行了幾步,朱雀兒悄悄地問:“醜道士,你剛身下藏得是什麼?初時還小小的,綿綿的,馬上就大大的,硬硬的,還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硬。那刺得姑奶奶我老不舒服了,又疼又燙。”
小道士一聽臉大熱。他強裝鎮定,眼一瞪,說道:“小孩子家家的,不需知道這個。”
朱雀兒一挺胸:“姑奶奶我哪小了?”
小道士正色說道:“你除了胸大、眼大,哪兒都小,腦瓜子尤其地小。”
朱雀兒怒道:“哼,又拐著彎說我傻,不理你了。”
看著朱雀兒氣沖沖地離去,小道士心中苦笑:“身邊陪著一個絕色小美人,又太久不知肉味。這樣可如何是好?隨時會化身為禽獸啊!”
朱雀兒是小孩心性,發了通脾氣後,看看君山上,林木蔥鬱,繁花似錦,一下便又開心了起來,一時大呼小叫,一時東鑽西竄。
看到湘妃斑竹,小道士便給朱雀兒講了娥皇和女英的故事。朱雀兒先聽得動情,動完情後,卻忽然怒道:“你個醜八怪、窮酸、色鬼,跟我講這個做什麼?是不是想效仿舜帝,也找兩個夫人啊!哼,我倒想問問,你想要誰做娥皇,誰當女英?”
小道士瞠目結舌。只覺得,哎,平時挺懂事的一個小娘子,今天怎麼老不乖巧了?
再看了柳毅井,小道士又講了“柳毅傳書”的故事。這回朱雀兒倒沒生氣,兩眼發光地看著他:“我去,醜道士,看不出來,你倒有幾分‘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的風範。”
小道士臉微微一熱,他所知的故事其實不多。這兩個不過是聽師父講過,還講過一次、兩次、三次。
難道,師父曾經也來過君山?小道士心想。
游完君山,那船伕說,洞庭湖的魚又大又肥,味道極鮮美。他認識一戶人家,烤得魚那是好吃的很。他可以帶過去,就是要花些銅板。
小道士便應了。不料過去後,卻正是這船伕的家。好在他兒媳婦烤得魚的確美味,小道士便一笑了之。
填飽肚子後,小道士坐在板凳上,吹著湖風,嘆道:“能住在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那船伕說:“假如不發大水,的確是很好的。只可惜,哎,這洞庭湖可一年比一年小了。”
“啊!”小道士大驚:“就這都小了?”
那船伕嘆道:“總有人圍湖造田,今天造十畝,明天造十畝。再一個,上游來的河沙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幾百年,八百里洞庭,怕是最後會變成一個小泥塘。”
小道士看著眼前一望無限的大湖,怎麼都不敢相信,幾百年後,八百里洞庭,會變成一個小泥塘。
看朱雀兒玩的高興,小道士就說,在這玩個三天,算是洗下征塵。朱雀兒聽了極是心動,最後卻說,再呆一下午,明日便出發。
小道士心中感動,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