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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只有紀若跟紀譜霖二人知道,自己心頭有多捨不得女兒。

這大晚上的還要拍戲,丫頭生活真辛苦。望著小桌子上三四盤家常菜,紀譜霖心裡那個感動啊,無法言喻。草草吃過晚飯,紀若又黏著紀譜霖說了會兒話,最終才在洛彤的連環奪命call下離開。

竹瞳送紀若離開,站在走道上,紀若心裡很愧疚。“竹瞳,今晚對不住了,我怕是要熬夜拍戲,我阿爹得麻煩你照顧一晚了…”竹瞳剛來沒多久,兩個人還不算熟悉的情況下麻煩別他,紀若心頭是真的覺得對不住竹瞳。

竹瞳瞪大眼睛搖頭,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蛋上,笑意很暖。“若姐,別說這些話,身為助理,這是我該做的。你放心拍戲,我保證一定將紀叔照顧的好好的。”

“好了若姐,你去片場吧,這裡有我,你放心。”最後三個字從竹瞳嘴裡道出,無端的讓人安心。紀若又說了兩句表達謝意,開車走了。

竹瞳睨著紀若消失的背影,腦子裡又浮出兩年前的某個深夜裡,某輛計程車裡,女孩脆弱的臉龐。連續兩次見證女孩的脆弱,這讓竹瞳心裡既不捨又覺得挺自豪。

當時下定決心進圈子來,又費盡心思接近自己的偶像,竹瞳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紀若,你不記得我是沒關係,就這樣靜靜的守護在你身邊,我就覺得特安心,特滿足。就讓我以竹瞳的身份留在你身旁吧!

竹瞳坐在小凳子上,開啟微博,發了條資訊:紀若,照顧好你自己,不要累壞了身子。

傳送人——

攬月。

紀若趕拍完自己的戲份,已是三天後,她離開的劇組的那天,導演給她塞了一個紅包。圈子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藝人飾演的角色在劇中給演死了,導演都會給個紅包,討個吉利。

紀若推脫不掉,只好接過。

回到醫院,紀譜霖還睡著,他臉色有些慘白,因為他下午又發了一次病。紀譜霖發病的模樣有多瘋狂紀若是見過的,全身抽搐不休,臉色會在短短几分鐘內經歷由紅潤到白,再到鐵青的過程,此外,他的五臟六腑也會劇烈作痛。

那是一種撕裂的劇痛,如同有著千軍萬馬在踐踏軀體,又如尖刀刮肉剔骨,那種痛,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每一次病發,都是一場重生。

看著紀譜霖病痛過後大汗淋漓經脈爆突的慘狽模樣,紀若終於是忍不住奔進洗手間大哭特哭。這些天一直待在劇組,紀若一直緊繃著神經,三天,她幾乎被折磨瘋了。

時間拖得越久,紀譜霖發病的次數就越頻繁,紀若只要想到阿爹被病毒折磨得不成人樣,心裡就流血不止。一頭扎進洗手間,紀若趴在馬桶上哭到肝腸寸斷,小時候跟在阿爹身旁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紀若起初隱隱悶痛的心,越發猛烈起來,宛若被利爪撕扯拉碎。

不知過了多久,等紀若悠悠醒來,才發現她竟然趴著馬桶哭睡過去了。她起身,動了動發麻的雙腿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人燈籠一般腫大的雙眼,沉默著。

某些對話跟片段,如同洪水困獸般湧進她的腦子。

“諾諾哥,那藥弄到手沒?”

“嗯。”

“那藥真有那麼神奇?真的能治絕命病毒?”

“御先生耗費三年時間研製出來的解藥,你覺得呢?”

一直被紀若刻意放進心底最深處,已經蒙上一層灰的對話此刻不停歇地在她腦子裡迴盪,一個荒唐的念頭,在她腦海盤踞紮根。

——

這天顧諾賢加完班,在宋御的陪同下乘坐專梯來到停車場。

徑直走到停車場內唯一一輛勞斯萊斯旁,宋御依舊恭敬的先給顧諾賢開啟後門,顧諾賢優雅坐進車內,卻發現車廂內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人,還——

是個女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喝醉了,意識模糊的女人。那人上半身鬆垮躺在車座上,長長的墨髮遮住她大半容顏,看得不真切。她下半身幾乎是半跪半彎著蜷縮在車底,狼狽的模樣以及滿室的酒味,都令顧諾賢十分噁心。

他抬腿,下意識想要將女人踢出車外。

哪知,女人像是有預知般,伸出雙手死死抱著顧諾賢的雙腿,她坐起身子,顧諾賢看清了她的面貌。心頭,略有怪異。“紀若?”這樣的紀若,徹底打碎了她在顧諾賢心中的模樣。

心頭的噁心,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化為不悅。她怎麼喝成這幅鬼樣?

紀若半眯半張雙眼,那雙美眸裡,染上濃濃散不開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