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宜屏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不跟她說清楚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宋昭乾脆帶她去看了自己院子裡的那口缸。
宋昭拿起一片葉子放水裡,又把另外一片葉子撕了只剩下中間的細梗,接著穿過水裡那片葉子,將其綁在一起。
“你看,抓著這頭,船不管跑多遠都能拉回來。一旦他們抵抗不過,岸邊的人就能把他們救回來。”
這次選擇的登陸位置是他刻意挑過的,要是太寬了,麻繩根本沒用。
鍾宜屏覺得新奇,她自幼長在軍中,是看著兵書長大的,父親多年帶兵加上她自己也上過戰場,卻沒見過還有人這樣打仗的。
麻繩固然可以隱藏在夜色中,但既然認定對方會選擇火攻,那麻繩被燒,他們現在做的就是無用功,還不如用鐵鏈,而且還是現成有的。
宋昭不以為然:“鐵鏈太沉了,加上水的阻力,實施起來難度會大,但是麻繩不一樣,一旦下水就會被沾溼,想著火可沒那麼容易。”
這麼解釋鍾宜屏就好接受多了,但畢竟沒試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用。
“今天晚上所有東西都會準備齊全,我們今晚就行動。”
鍾宜屏重重點頭:“那我先去準備了。”
今晚要打貝爾白河,柳玉瓊擔心的吃不下飯,眼巴巴的看著宋昭:“殿下,會不會太倉促了?”
“你若不放心,就跟我一道去觀戰,如何?”
“殿下不親自上前線?”柳玉瓊很驚訝,她以為他要親自領兵去,一想到他毫無作戰經驗卻要面對西涼雄兵,搞得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見過哪個統帥親自上陣的?我要做的是指揮,應對戰場瞬息萬變的戰況,至於上場殺敵,郡主可以勝任。”
為著鍾宜屏能平安,他甚至把自己的護身寶甲都借給她了。
“那我和夫君一起去觀戰。”她心情複雜的挽住他的手臂,小心靠在肩膀上。
她畢竟沒親眼見過戰爭,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但還是充滿恐懼。
柳玉瓊身體一直很好,胎氣也穩,跟著去看看也不會怎麼樣。
是夜。
貝爾白河同往日一樣水流不斷,只是岸邊多了火把,星星點點般緩慢進入河中。
洪全快速跑來:“殿下,船隻已經下水,按殿下吩咐的,一旦對方進攻,立刻往回拉!”
宋昭頷首:“叫他們把握好分寸,別跑太遠了。”
洪全不禁道:“那船要是能自己往回跑就好了……”
目前這個世界並沒有涉及航海,甚至連漕運都不便利,現在用的船更是簡單,如果想在水上調轉方向,他們必須依靠人力才能把整個船頭都調過來,費時費力的同時還會造成危機。
所以宋昭直接讓人搓繩,反正也不算遠,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拽回來。
他們在的地方地勢高,又有植被做遮擋,很安全,宋昭拿著望遠鏡觀察前面戰況。
鍾宜屏帶著主力過橋,這橋不大,只允許三人並排透過,想要在對方發現他們之前安全抵達就必須小心再小心,要是落水,死的不光是自己,還有別人。
說起這座橋,宋昭原先不知道,還是柳志業告訴他的,西涼人為了把這座橋造起來,整整耗費五年的時間,搭進去不知道多少人命,為的就是這道距離大盛最近的防線能給他們帶來緩衝的時間。
同樣的,如果大盛佔據了這個位置,也一樣有了緩衝地帶,並且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宋昭嘴上說不緊張,實際上還是激動。
鍾宜屏帶人走橋,帶船的那個人就是馬信。
此時馬信正站在船頭遠眺,放下手中望遠鏡,心裡就有了底。
果然啊,西涼人已經在岸邊埋伏好了弓箭手。
以西涼弓箭的射程,再一會他們就要進入攻擊範圍內了。
“所有人聽令,注意隱蔽!”
話音落下後,船板上腳步聲雜亂的響起,不一會又歸於平靜。
馬信已經進入艙內,安靜的等著。
可等了又等,馬信都快等不住了。
“馬上就要到岸了,怎麼還沒動靜?”
這麼多的船,對方又早早知道他們要來,按理說肯定會用火攻的。
他一早就在船上準備好了水桶,只要對方火攻,他們馬上就滅火。
但是現在……
“馬將軍,船快靠岸了!怎麼辦?”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