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軍中的情況,魏雄就忍不住嘆氣,再一想起別人的兵頓頓有肉吃,他就更難受了。
比較是偷走幸福的小偷,尤其是在原本數量就不多的情況下,就顯得更淒涼些。
魏雄一閃而過的憂愁並不明顯,他馬上轉移注意力喝起酒來。
想到這次宋昭還送了自己好幾車酒,剛才那一絲愁怨也消散不少。
等回去了,給兄弟們分一些。
“對了殿下,這酒叫什麼名字?”
宋昭正琢磨著要怎麼樣勾引魏雄才顯得自然不做作,乍一問還真沒想起來這酒的名字。
鍾宜屏接過話:“李兆豐花樣多,給酒分了上中下品不說,名字也是改了又改,現在我們喝的酒叫萬兩醉。”
“他改名字居然不跟我說……”關鍵還取了個這麼俗氣的名。
萬兩醉?
就差直接貼人家臉上說這酒貴了。
魏雄倒覺得這名字還行,雖然俗氣,但很貼切,這酒的確不尋常。
三人一時緘默無語,鍾宜屏起身去拿了塊肉過來烤,一邊烤一邊道:“魏將軍帶兵多年,可以跟我說說海盜的事情嗎?一直聽說海盜兇悍,毫無人性,我大盛海域受其侵擾多年都未曾解決海盜的事,倒是魏將軍在乾南這幾年,海盜不似從前那般猖獗,魏將軍帶兵有方,不介意的話跟我們講講吧。”
這讓魏雄有些侷促。
幽王剛神兵天降打退西涼,他哪裡好意思賣弄。
要是換了別人,他倒是樂意多聊幾句。
見鍾宜屏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他不情願也不好駁了面子,思索片刻後道:“海盜喜歡上岸劫掠百姓,甚至在海上也會搶劫,殺人越貨更是常有的事情,他們在海中孤島盤踞,又因為海上作戰不方便,所以才會導致海盜禍患持續這麼久,想要制住他們,就必須拿捏他們的七寸。”
漸漸的魏雄來了興致,語氣也輕快起來,說自己怎麼打海盜,經歷過的幾次險情,一說起來便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一口氣講了將近半個時辰。
宋昭從來沒有接觸過海盜,聽得也入迷,偶爾還能問兩個問題來推進話題。
倒是鍾宜屏一直在旁邊給他們烤肉吃,時不時的感慨兩句,三人氣氛相當和諧。
等海盜的話題講的差不多了,魏雄心情愉悅,忍不住問宋昭是怎麼知道西涼人會攻打永州,以及當時永州的戰況。
見他終於問到正題了,宋昭提了提精神開始講。
他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魏雄帶來的人都是從乾南過來的,永州一戰只能聽聞不能親見已經是遺憾,現在能聽聽決策者說當時的場景也好!
宋昭說的言簡意賅,從判斷出西涼意圖到俘虜代天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聊完。
魏雄意猶未盡,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宋昭的處境去思考自己能否做到和他一樣。
他打的是海戰,陸戰鮮少涉及,他還真拿不準。
魏雄皺了皺眉頭,要是往後他被調去其他地方,卻不會打仗那怎麼辦?
魏雄是想高升的,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在乾南,他想回京都,想封侯拜相更上一層樓。
但武將除了以軍功換前程以外,根本找不到第二條路。
這也是魏雄一直以來困擾的事情。
他忽然想到宋昭方才說永州戰事時提到過一個自己從未聽說過的戰術,叫什麼游擊戰?
“殿下,這游擊戰是什麼?”
宋昭隨意的接過鍾宜屏遞來的烤肉,隨口道:“就是一種戰術總稱,用來對敵的時候可以以寡勝多,戰術形制也比較多,這些我都寫成書交給手下人了,現在幽州的兵都在練三三式。”
魏雄眼睛驟亮,彷彿黑暗的村莊裡突然開啟的手電筒,亮的猝不及防,亮的險些閃瞎狗眼。
本來魏雄就想拜師,現在他更想了。
“都豎起狗耳朵幹什麼呢,沒事幹了!”魏雄忽然出聲呵斥搞偷聽的狗東西們。
眾將領意猶未盡,但都老實的滾遠。
人一走遠,魏雄就按捺不住了。
“殿下,其實末將還是想拜您為師!”
說著魏雄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滿眼真誠。
跟求婚的架勢基本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只是想把他單方面變成宋昭的人。
鍾宜屏下意識站起身,朝左右四周張望,不太確定的提意見:“我替你們把風?”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