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聽到段柔的問話,嬌羞著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沒有聲音發出,伸手拉著段柔的衣角遠走了幾步,才低聲道:“沒醒,正在睡覺呢,噢,不過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了。”
段柔臉色蒼白,聞言只是輕聲的嗯了一聲,想必她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罷了,沉默了少許才開口道:“月牙妹妹,鍾師兄傷的重麼?”
藍月牙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假作嬌嗔道:“我為了幫他療傷,費了多大的勁兒,要是再不好起來,那可真是對不住人哩。”
說罷,忽然驚呼著用手一掩嘴,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俏臉頓時飛上了一層紅暈。
段柔看到藍月牙得模樣,嬌軀微晃,怕被藍月牙發覺,趕忙把微微顫抖的手放到身後,臉上泛起苦澀的笑容道:“妹妹妙手,姐姐就沒有這個本事,我能夠去看看鐘師兄麼……對了,師傅吩咐過,說是如果鍾師兄醒來,讓你去找她老人家一趟。”
清晨的空氣顯得有些潮溼,含著微腥的海風跟泥土氣息,藍月牙眯著眼,望了眼逐漸爬高的旭日,深吸了一口氣,對段柔輕輕笑了笑道:“好吧,我現在就去找師姑,他就在屋內睡著呢,也該醒了,你……姐姐去看看也好。”
雖然有些不願意鍾道臨被段柔吵醒,可還是懂事的點了點頭。
段柔聞聲一呆,這還是藍月牙自姐姐死後第一次叫別人姐姐,而且這個姑娘兩年來笑的次數,加到一起都沒有剛才的多。
看著藍月牙含笑跟自己道別,慢慢消失在眼內,段柔輕嘆了一聲,挪動彷彿灌了鉛的雙腿,慢慢朝小屋走去。
“柔師妹!”
鍾道臨其實在藍月牙醒來的同時就醒了,只是不好意思就這麼光著身子爬起來,眼看段柔就要進門,趕緊把衣服穿上,迎了出來,笑呵呵的衝段柔道:“九華山一別,這一晃就是這麼多年,柔師妹仍舊是這麼漂亮,一點都沒有變,呵呵!”
段柔明白就算自己變成老太婆,以鍾道臨的修為只要見過就一定會一眼認出來,知道鍾道臨在拿自己取樂,臉色有些泛紅,微微彎膝道了個萬福,嬌羞道:“真的沒有變麼?鍾師兄說笑了,如果不是鍾師兄解救,段柔早就被兇人下鍋吃了,還沒有謝過鍾師兄的救命之……”
“哎呦,是我錯了!”
鍾道臨一拍腦門,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打斷了段柔的感激話,笑嘻嘻道:“柔師妹怎麼會沒有變嘛,原來是我這個當師兄的看錯了,是越變越漂亮了才對,哈,一定是這樣啦!”
鍾道臨自昨日起,體驗到了不同的東西,說話間也明顯的輕鬆隨意很多,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因為繼其師醉道人後,又打破了道家一項清規而得意。
總之自從道家出了這倆師徒敗類,清規戒律就一項項的被相繼打破,看來當初醉道人所處的教宗將其除名,還是有些先見之明,不然過不了幾年,醉道人的那些徒子徒孫,說不定能把酒樓賭檔,給開到道觀裡去。
段柔聞聲露出了苦笑,黯然道:“如果……漂亮又有什麼用呢。”
欲言又止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鍾道臨聽的一頭霧水,見段柔神色間很憂鬱,正要再跟這個小師妹開幾句玩笑,突然耳旁響起了一聲怒斥,從遠處飄來了一團灰影。
拿著拂塵的勃尼,老臉鐵青,瞪著兇光閃閃的雙眼衝鍾道臨逼近,尚未走到身前便大罵道:“淫賊,小徒等人出海救你回來,你卻恩將仇報,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個負心賊一個樣子,都該……”
原來,勃尼剛一眼見到藍月牙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想到鍾道臨曾經跟葉孤在一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跟過來問安的藍月牙搭話,就那麼興師問罪的急衝衝跑來。
“不是的……姑姑!”
藍月牙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拉住勃尼寬鬆的衲袖,解釋道:“是月兒……”
“你還要幫這淫賊說話?”
勃尼衝藍月牙怒叱一聲,伸出拂塵就要打鐘道臨的腦袋。
藍月牙聽到勃尼這麼說,收起了焦急的神態,反而倔強的一挺胸,義無反顧地走到鍾道臨面前,傲氣道:“我願意的,誰都沒資格管,也管不了。”
鍾道臨被勃尼一陣沒來由的大罵也是心中委屈,這是第三個人叫自己淫賊,果比不懂事不算,可前者純屬誤會,這後者就更不像話了,老成這樣了還叫自己淫賊,這不存心損人嘛。
沾染了邪氣的鐘道臨根本不覺得與藍月牙兩相情願,有什麼不對,如果是十幾年前,說不定他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