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矛盾,很難解決。
兩人的出發,就算是安田所安排的,但和香椎海岸的情死,無論如河也不能貫串下
來。這是因為,情死的現實是無法否定的。出發和結局,情況完全相反,無論怎樣推敲,
也解決不了這問題。
不過,兩人啟程既然是安田所安排,這一對男女的情死也勢必有牽連著安田的因素。
我當時雖然茫無頭緒,卻始終有此直覺。我在調查他前往北海道的行程時,一直確信,
兩人自殺當晚,安田的影子也必然曾在香椎現場出現。至於他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我還
無法瞭解。當然他不會用催眠法令他們自殺。這兩個不是愛侶的男女自然也不會根據安
田的命令而自殺。雖然不瞭解,我卻始終執著於一項懷疑,安田為什麼一定要在他們自
殺的當晚出現現場呢?
幸而我推翻了安田的北海道行的說法,證明了他在一月二十日乘十五時自東京羽田
機場出發的飛機,飛向博多,在十九時二十分到達博多的板付機場,再加上香椎海岸的
情死時刻是當晚二十一時左右,這就說明他的確是在現場。可是,話雖如此,兩人情死
到底同安田的關係何在呢?這問題再度碰壁。怎麼思索,也解不開這個謎。
為此事而苦惱的第二天,我去咖啡館。我是愛喝咖啡的,我的科長常為此事而笑弄
我。我一向在有樂町飲咖啡,那天下雨,就進了日比谷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店鋪在二樓,我推門進去時,正有一位少女從斜刺裡走進,我發揮了紳士精神,讓
她先進。這位少女穿著一件很講究的雨衣,微笑著向我致意,走到樓梯口的櫃檯寄放雨
傘,我隨在後面也把雨傘遞交過去。咖啡館的人以為我們是同伴,便把兩把傘系在一起,
遞出一個號碼牌。少女不覺滿面通紅,我也連忙說道,“錯了,錯了,不是一起來的,
各人歸各人。”
兩把傘於是又分開,並且多添了一個號碼牌。
三
這件事錯得妙,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在偶然的事件裡,無意間得到啟示。我的內心
裡,“哈—”的一聲,頭中似乎閃光一亮。到了二樓,咖啡送到面前時,半天都沒有看
到呢!
我在無意之間得到了啟示。那位少女和我一同走進咖啡館,便被認為是一對情侶。
這很平常。誰看到都會這樣想。只要看到兩個人位置相近,就會馬上作此判斷。這不就
是啟示嗎!
你我二人,連貴署的各位探員在內,看到佐山和阿時死在一起,就判斷為情死。我
現在知道了詳情。他們兩人是分別在兩個場所死的。死後,兩具屍體才被聚攏在一起。
大概是,佐山先在誰手中飲了氰酸鉀,倒下死去,由另外的人又運來也飲了氰酸鉀的阿
時的屍體,緊靠在佐山屍體旁邊。佐山和阿時本來是截然分開的兩個點。我們只因看到
了兩個點靠攏在一起的狀態,便自動地牽引上一條錯誤的線。
不用說男女擁抱而死,就是死在一起,一般都立即認為這是情死。對於這樣的謬誤
論調也無須訕笑,因為從古以來,成千成萬對的情死屍體都是如此得。誰也沒有疑問。
所以,只要說不是他殺,而是情死,驗屍時就不如他殺案件那樣嚴重,甚至不會展開偵
查。這就是安田辰郎的目的。
你前次信中所說的話,我還記得:“人都是不知不覺間按照先入為主的觀念工作的,
要經過很長時間,才能獲得改正。這是可嘆的。這就在常識上造成盲點。”這句話說得
對。男的同女的死在一起,頭一個思想,必定是情死,這就是先入為主地進入了頭腦。
而且長期暗藏起來,於是造成盲點。
犯人就利用這一點,巧妙地迷惑我們。可是,他還感到不安。他認為,佐山和阿時
毫無戀愛關係,很容易使“情死”露出破綻。應該讓人家得出“有戀愛關係”的印象。
為此,他才找出“小雪”飯莊兩名女招待,帶她們到東京車站去看這一對男女啟程。他
這一番用心,表現出不安之上還有不安,所以才安排得處處周到。由這裡,我們才發現
他苦心安排了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