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不知有用沒有?”安田放下記事簿,仍然含笑說道。
“完全瞭解了,感謝之至。”三原在回答時,也特別綻開笑容。
“你的工作沒有什麼樂趣吧。什麼事情都要調查。”話雖然說得很平靜,三原聽來
卻多少有些刺耳。
“請不要想得這樣不好。我們也時常得到各方面的安慰和讚揚。”
“不,我不是這意恩。如果再有問題的話,還是請隨時過來。”
“打擾你了。”三原臨出門時,安田一直送到門口。他仍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絲毫沒有不安的態度。
三原在回警視廳之前,先到了自己常去的有樂町吃茶店叫了一杯咖啡,一邊看著記
事簿,一邊把安田說的話,在白紙上整理出一份表格。
一月二十日。一九·一五離上野(乘“十和田”列車)。
二十一日,九·零九到青森,九·五零離青森(乘渡海輪),一四·二零到函館。
一四·五零離函館(乘快車),二零·三四到札幌(有人到站迎接)。
二十一日——(住丸物旅館)——二十四日。二十四日回程,二十五日到東京。
三原正在研究這份表格;送咖啡的女招待從紙上面望過來,問道:
“喂,三原先生,要到北海道去旅行嗚?”
“嗯,這樣想啊!”三原苦笑。
“多好。剛從九州回來,又要到北海道去了。從西邊到北邊,真能飛啊。”說來不
勝羨慕。
可不是。這次事件的舞包竟把日本的兩端都牽涉到裡面了。
回到本廳,三原在笠井科長面前報告經過,把安田的話和自己畫的表格都交代明白。
“嗯,嗯,原來如此。”科長熱心地望著表格。
“不過。去了北海道,可算是驚人的意外。不正和九州的位置相反嗎?”
“可不是,真是意外。”三原的確是這樣想。
“這些話都是真的?”科長託著面頰說道。
“安田這個人很精明仔細。看樣子不會當面說謊,我看是真的。”
“不過,也有必要核對一下他的話。”
“是啊,應該核對。就託交札幌警察署,調查一下到車站迎接安田的雙葉公司的人,
並且調查一下旅館吧。”
“好的,就這樣辦。”
三原正要從椅子上站起身,科長連忙止住他。“還有,安田的家屬怎麼樣?”
“啊。有太太,可是因為肺部有病,在鎌倉分居療養。”
“對了!昨天已經講過。你說,是不是就因為他經常到鎌倉去,所以才發現了那四
分鐘的空隙時間呢?”
“是的。今天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長途電話,詢問太太的病情。”
“是嗎?她一個人住在哪裡?”
“她是一個人住在阿佐谷,不過有兩名女僕陪伴著。”這是三原調查來的情況,說
出之後,科長考慮了一陣,沒有再講什麼話。
三原給札幌中央警署打了一封長電報。回電大概要在明天甚至後天才能到。他對於
回電並沒有多少期待。因為安田絕不會目露馬腳地輕易說謊,他不是那種使人有機可乘
的人。
三原覺得閒得無聊,也許是內心的某一處對於回電還多少有些等待。這樣一來,就
難以言狀地感到焦燥。
突然間,一個念頭湧了上來,也許是這種心理在作怪吧。
心裡有個若隱若現的疑問:“到底有沒有安田的妻子這個人,真正在鎌倉養病呢?”
安田的妻子大概不會同這次事件有關。但是,自從發現了那四分鐘的問題後,三原
的內心始終想念著這件事。安田找到了那四分鐘,難道真是由於經常前往鎌倉,探視所
謂妻子的人嗎?那個人會不會並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另外的人呢?妄田自稱前往北海遣,
他一定有適當的證據。而且,就是用旁證來證明,看樣子他也有把握。但是,他說太太
生病臥床療養,我怎麼能夠一聽此事就表示信任呢。越是平凡可信的事,就越容易生錯
覺。看他講話那樣子,這裡還是有研究之餘地的。
“危險,危險!”三原自言自語,提醒自己。
向科長的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