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斥候將領一臉火急的衝進郡治大殿後,單膝跪下,疾言厲色道。
“主公,在二十里外發現一支羌胡大軍,目測數量足有八萬之巨!!”
正在和戲隆商議晉陽城防備之事的文翰,聽罷頓時一驚,騰地站了起來,臉色黑沉得可怕。
“宇文天佑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戲隆亦是心中一顫,臉色凝重了起來。
“看來宇文天佑已是發現主公欲要在晉陽與之決一死戰的意圖。有此眼光,此人果真如主公所說,不容小覷啊。”
“志才,立馬加緊籌備的進度,務必在今夜之前全部完成。宇文天佑的兵馬剛至,正是疲憊,我想他不會這麼快就揮軍來攻。”
“恕隆無能,一夜時間實在太過倉促。最快亦要再有一天的時間來做緩衝,才有可能籌備完畢。”
“如此,志才可有計策拖延?”
戲隆沉吟一陣後,深邃的眼睛投射著陣陣精光。
“胡賊初來晉陽,地勢不熟,此乃其劣勢,於此主公不妨派一支輕騎兵在夜裡騷擾,讓胡賊無法歇息,加重其疲態。胡賊疲憊加劇,明日定不敢貿然來攻。如此便可再贏得一日的時間。”
“竟是如此,不妨就再騷擾多日,這樣一來,晉陽的防備措施才會更為完善。”
戲隆微微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不可。這宇文天佑非是平常人物,同樣的計量屢次去用,只怕會反得其所。而且,近日來我和子龍還有一眾軍士不分晝夜地去籌備,當下再需一日便可。”
文翰心裡一緊,忽然留意到戲隆臉色略顯蒼白,雙目滿是血絲,眼光雖是仍舊精亮但還夾帶幾分疲憊之色。
“志才,這連日的籌備,實在是辛勞了你和子龍。今夜你便休息一夜,讓我來指揮吧。”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此乃隆之本分。主公不必擔憂,隆還能支援。而且主公此時倉促接手,反而會慢了進度。而這籌備措施越是完善,他日與胡賊對戰,我軍的傷亡就能少一點。此乃人命大事,隆又怎能因個人因由而怠慢了半分。”
戲隆堅定地望著文翰,文翰知戲隆生性固執,一旦認定要做的,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竟是如此。那今夜我就在你旁邊協助,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志才莫要多說,此事就此決定。今夜領軍擾敵一事,就交予子龍,你看可妥?”
戲隆正想拒絕,卻被文翰用眼神止住了,後來文翰又轉移了話題,戲隆無奈一笑,然後又道。
“子龍勇猛絕倫,自然可擔當此任。”
“好。眼下急事皆有安排。志才,我令你先回去休息,直至今夜才可現身。你可是我文不凡的大腦,若是有何損傷,我可唯你是問!”
文翰眯著眼眸,故作惡狠狠的樣子向戲隆令道。戲隆卻是聽著心裡溫暖,笑著點了點頭。
時下無話,直到夜霧降臨。
趙雲在今早忽接到文翰的命令,知道羌胡大軍殺至城外二十里,而他今夜有重任身負,文翰亦讓他,還有今夜有所行動的兵馬休息到黑夜。所以趙雲和三千輕騎兵皆養足了精神,藉著夜色的掩護,直奔向晉陽城外的一個山頭。
趙雲凝了凝神,捉住龍膽亮銀槍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對於侵略漢土的胡賊,只要是漢人都會恨之入骨,更不用說勇烈忠義的趙雲。趙雲一馬當先,引軍在山間狂奔,奔到一山道處忽地停了下來。
趙雲眺眼望去,只見山腳遠處不到二百米外,有一龐大的營寨。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穿著胡服的羌胡士卒。
趙雲越看眼神越是凌厲,渾身血液都是沸騰了起來,那驚天的殺意狂暴迸射而出,竟嚇飛了幾隻在樹頭上歇息的鳥雀。
“明日終於可以殺個痛快了。爾瑪定要殺得這群只會躲躲閃閃的漢狗哭爹喊娘,跪下管爾瑪叫爺!”
在羌胡的營寨門前,一個斥候打扮的胡賊,正擦拭著刀刃,向旁邊的幾個亦是斥候打扮的胡賊獰聲喝道。
“哈哈哈。漢狗最是怕死,只怕爾瑪還未殺至城邊,他們已棄械投降,將晉陽城雙手奉上咧。”
“對對對。爾瑪記得,五年前曾和上代族長來這漢土搶糧。你們可不知道,當時爾瑪這邊的兵馬不足三千鐵騎,就殺得朔方、五原兩郡內數萬漢狗的兵士聞風喪膽,連刀子都不敢在爾瑪面前提起,只知求饒。用上代族長的話來說,漢狗天生就是天聖賜予爾瑪胡人的獵物!”
那胡賊說畢,所在的人群裡,又是發起一陣戲謔的笑聲。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