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媳婦到郊外度假兩天時,蔓蔓小媳婦居然沒有半點疑惑的,一口答應下來。
七竅玲瓏心的媳婦,可能早就猜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了。
讓小東子帶給陸夫人的保溫瓶上做了點手腳,約了陸夫人一同出門。他這老公看出來了,沒有理由同是解放軍戰士的陸家人看不出來吧?
不過,陸家人應該是更巴不得她們母女聯絡感情,不可能阻止陸夫人前來。因而,比較好奇的是誰陪陸夫人來。
甲殼蟲開到薰衣草莊園,遠遠能見路口停放的一輛白色東方鐵血龍旁邊,立著的陸夫人鬢髮整齊,衣著大方,臉上的微笑既是和藹又是充滿期許地向著甲殼蟲。站在陸夫人旁邊的是全軍第一美女白露——媳婦羨慕的波霸。
甲殼蟲停好位置,夫婦倆從車上下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陸夫人了。
然蔣衍能察覺到媳婦在不知覺地做換氣調息,一隻手摟在媳婦腰上,在媳婦耳朵上一咬:“如果你覺得害怕,可以掐我一把。”
這話剛完,馬上手臂上被掐了一下。
痛得他裝作齜牙咧嘴的,瞪著媳婦:你真掐?
掐你貧嘴。
蔓蔓與老公眉來眼去這麼個功夫,在陸夫人和白露眼裡,就是新婚不久的打情俏罵。
白露杏眼一瞪,直吐:“我好羨慕,好妒忌。”
話聽到走到面前的蔓蔓和蔣衍耳朵裡,同是一愣:為什麼?
“我那個,可從來不會和我開玩笑。”
白露的“那個”指的就是鬱悶到死的冰山爺。
君爺同志不是不會開玩笑,只是開的玩笑都能讓人冷死。人家情願他不開玩笑。
在旁聽著未來兒媳、女兒、女婿說話的陸夫人,眼兒愈笑愈彎,是愈像女兒,道:“阿衍在這方面是比君兒強。”
聽岳母大人當面親口讚自己,蔣衍鬧了個大紅臉。
見老公臉蛋紅成個西紅柿子,蔓蔓忍不住笑,一樣笑得眼兒彎彎的。
白露左看右看她們母女:的確是像。
若說蔓蔓像誰,可能像陸夫人多一點,比如那種內斂的性子,比如五官上一些特色。然而,蔓蔓始終流著陸家人的血。
白露了解陸家人,應該是從和君爺確定未婚夫妻關係並且交往開始,據她接觸的陸家人,沒有一個不是堅持自我的頑固脾氣。
蔓蔓不例外。
這回陪陸夫人來和蔓蔓小姑子見面,白露是從陸家人那裡領受了艱鉅任務的:務必讓蔓蔓開口叫陸夫人一聲媽。
深深地嘆口長氣,正不知該如何下手時。
忽見走在她前頭的陸夫人口袋裡不小心掉了包紙巾,陸夫人沒有察覺,在她旁邊的蔓蔓彎腰撿起紙巾包,叫陸夫人:“媽,你東西掉了。”
一個驟然的“媽”字,將其餘三個人全震住了。
哪怕自認很瞭解媳婦的蔣衍,都不知道媳婦是什麼時候想通的,決定喊陸夫人“媽”的。
伸出去接紙巾的手指尖抖得像落葉一般,沒抓住紙巾,卻是一把抓住女兒的手,那一瞬間,陸夫人的感覺是,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女兒剛出生的時候,把女兒粉嫩的小掌心抓著,緊緊地抓著,捨不得鬆開半分。
因為這個女兒是全家人最不幸的,天生註定受累一樣,從她懷孕開始陸家受到迫害,被迫下鄉。
晶瑩的淚珠,一顆,突然從眼眶裡落了下來:不是為女兒肯叫這聲媽的驚喜,是覺得作為媽的愧疚,沒有臉面對女兒這聲媽。
不管女兒是怎麼失蹤的,她作為個母親沒有盡到保護孩子的責任,就是錯,不能狡辯的錯。
面對這忽然急轉直下的場面,蔣衍和白露都很緊張,不知道這對母女之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剛想提醒媳婦兩聲。
然,媳婦比他想象中,更是鎮定,抽出的那張紙巾輕柔塞到陸夫人手裡,說:“我和他說過,以前的事,不管是什麼,都是要放下的。珍惜現在,期許未來,是我現在要做的事。”
聽到這話的陸夫人,一個眨眼拭去了淚花兒,從她眼裡似乎能讀到什麼,於是,與女兒相似的那雙眼睛愈漸清明,愈漸剛毅,點頭:“走吧。”
蔣衍和白露各自也都對此若有所思。
一行人是走到了莊園門口售票處。一路上,陸夫人一直緊緊牽著女兒的手,生怕又丟了的樣子。
眼下正是薰衣草開放的季節,走了一段路後,眾人見一片美麗的花色在陽光底下綻放的壯觀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