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瞬間,在認識到現實的片刻,若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渺茫。
他瀟瀟灑灑地抽出她送給他的那支次品鋼筆,在紙上揮畫:“我給東子開點藥。你等我會兒,我和你一塊去藥房拿藥,再送你們回去。”
聽到他說要送他們回去,她卻是猛地起了身,甚至差點踢翻了一隻椅子。
仰起頭,他扶著的眼鏡片上,閃過一絲驚異與疑問。
這時,一個護士衝進來說:“趙大夫,車禍,有孩子要搶救,那個值班醫生不是外科的,是內科的,說請你去幫忙。”
聽是這樣,他立馬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忽然記起,回頭與她說:“等我!”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她等他……
……
蔓蔓來到白家。雲姐給親自開的門。看到她和兩個小夥子,很是高興:“哎呀,都快進來,不用換鞋了,家裡我還沒有拖地板。”
雲姐不像白隊,是個開朗的很會說話招呼人的女人。
兩個小夥子見她如此熱忱親切,都悄然放鬆口氣。進到屋裡,卻見白隊就站在客廳,像在等他們仨。
“都來了。”白隊說。
陸歡感覺白隊的聲音與自己哥的聲音有的一拼,身板從此挺成了直線。姚子寶一樣拘束著。
蔓蔓進來後,向白隊半鞠個躬:“白大哥你好。”
雲姐看他們三個這副模樣,瞪向老公:“在家裡,何必這樣嚴肅。”
可白隊表示出一副無奈的:我有嚴肅嗎?
白隊嚴肅不嚴肅,都那個樣。
“今天讓你們來,是因為我孩子剛好送他姥姥家裡了。家裡清淨沒有人吵。”既然老公是改不了那副面具臉,雲姐只好拉著他們三人勸他們別拘謹。
蔓蔓他們三個,和主人一塊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不愛說話的白隊負責沖茶,陸歡忙把自己家長讓帶的茶葉取出來,說:“我媽讓我帶過來的,說白大哥會喜歡。”
雲姐接過茶葉,看都沒有看是什麼,只是笑:“你媽真有心。”
對白家夫婦來說,送什麼禮物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算是應有盡有了,沒有什麼能拿不到的。但是,對蔓蔓要送的畫,夫妻兩人,卻是表現出了相當濃厚的興趣。
“匆忙畫的,畫的不是很好。”蔓蔓拿出自己的作品時,都有絲緊張。
雲姐接過畫卷,沒有急著當眾展開,而是對向房裡喊:“趙大姐。”
蔓蔓他們才知道,這家裡還有個客人。
走出來的中年女性,身著筆挺的綠色軍裝,肩坎上的肩章,金光閃閃,讓兩個小夥子都低呦一聲。蔓蔓聽弟弟說,才知道那是中將軍銜。
“趙大姐我想你們不陌生。她兒子就是趙大夫,與你們的大哥都是大學同學。”雲姐介紹。
趙夫人本姓劉,結婚後跟隨夫姓姓趙。雖然蔓蔓早在家裡聽別人談起過,說趙夫人很是厲害,但如今親眼所見這個中將軍銜,仍是不免地心中一個大驚。
女性要在都是男人的軍營裡混出名堂,可是容易,何況這個中將軍銜。
有這樣一個厲害的母親,趙文生即使早年失去了父親,也是個家境算得上十分顯赫的黃金單身漢了。如此一想,趙文生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心頭,不禁為蔣梅擔上了一份心。
不知道是不是成績做高了的技術軍官,骨子裡都有一股科學的嚴肅,趙夫人與白隊看起來一樣,都是不大愛說話的。
雲姐充當中間人,是把趙夫人拉在自己身邊坐下,說:“這就是囡囡畫的畫。”
蔓蔓未想雲姐是把趙夫人專門邀請過來看她的畫,捏了把汗,搓著掌心上的汗珠子說:“畫的很一般。”
趙夫人苛刻的眼,往她身上打量了一下。
雲姐是哈哈笑了起來,對她說:“囡囡,別緊張,我和趙大姐,都不是行家。”
蔓蔓囧:她們這些謙虛的話鬼才相信。
事實是,雲姐和趙夫人,都是學過書法的,因此,對中國的國畫,也頗有研究。
畫軸,在雲姐手裡展開,連白隊,都饒有興趣地湊了過去看。
兩個小夥子,事前也都不知道蔓蔓畫了什麼,都伸長了脖子,一看:哎呀,這畫的竟然是蘭葉。
畫蘭,堪稱中國畫中的一絕,有一株蘭花千幅畫之說。雖說畫蘭在畫校裡自成一個科目,是學國畫的一個基礎專案。但是,真正能把四君子之中的蘭畫好的,絕對是成名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