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這怎麼當三叔的!”杜母爭鋒相對,舉起的手是要錘到杜宇胸頭,指罵不孝子。
杜宇現在也不怕她罵了,滿腔怒火噴了出來:“我兒子老婆離家出走了,你現在卻是讓我去給我大哥的兒子買衣服。有你這樣當媽的嗎!難道我大哥的兒子比我老婆兒子重要!”說完甩了鐵門當杜母的臉。
杜母衝著他下樓梯的背影還繼續罵:“好啊,我就知道,都是她唆使你的,教你的,教你怎麼對著杜家幹。我告訴你,她整走了我兩兒媳和一個孫子,接下來我和爽兒不會就這麼走的。你要知道你是我生出來的,你賺多少錢,首先也得想著你父母想著你兄弟,而不是你老婆!”
一席話跟在杜宇身後追來,杜宇心頭一陣心酸。這算什麼。有錢了反而找罪受。他如今終於能體會溫世軒的心情了。每個人都認為他們有錢了應該分一羹,卻從來沒有顧及到他們的感受,更沒有想到自己其實有無幫過忙。沒錯,他是她生的,可他奮鬥到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同甘共苦的果實,她作為母親強詞奪理算了,但他兄弟的兒子算是什麼,想搶他自己親生兒子的位置!
越想越氣,杜宇從未這般氣過,衝了回來,隔著鐵門指著七八歲的杜爽:“有本事,你不要靠著你三叔,你三叔當年也沒有靠任何人,學費都是自己掙的!你自己賺錢念你自己的書!”
杜爽被杜宇赤紅的雙眼嚇到了,躲到了奶奶身後,抓住杜母的衣服。
杜宇見他知道害怕了,胸口這才緩和地能吐出口氣,轉回身,繼續下樓。可不一會兒,杜母砸鐵門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你有本事你對著你媳婦喊,你衝你七八歲的侄子喊什麼,整個廢物!”
找到蔣大少訴苦水的杜宇,每想到杜母最後那句罵自己廢物的話,撫摩著胸口說:“她說的沒錯,我真是個廢物,我應該衝回去朝她罵才對。”
蔣衍拍拍他肩頭,將他還要往自己肚子裡灌的啤酒挪開到一邊,道:“你現在準備住哪?”
杜宇如果這樣回去,不被杜母逼瘋了才怪。
“我住溫叔家。”
現在林文才那個小出租屋,成了他和溫世軒兩人的避難所。如今他和溫世軒是同病相憐,不是他躲他這,就是他躲他那。杜宇長長地嘆氣,不知道他和溫世軒哪天才能平息這些沒完沒了的親戚事。
“哎呦,蔣大少,你們在這喝酒?嫂子知道不?”路過大排檔,正好見著他們兩個的高大帥走了過來,一點都不拘束地拉了把椅子坐下,當看見杜宇紅著雙眼已是喝得半醉時,訝異地朝蔣衍眨眼睛,“他這是怎麼了?不是連兒子都生了嗎?還失戀?”
“你說話不能好聽些嗎?”蔣衍給高大帥一個瞪眼。
“那叫做買醉。”高大帥哈哈哈,搭住杜宇搖搖晃晃的肩頭,“杜老闆,有話說千金買醉。你現在賺了多少了?不止千金了吧。”
提到錢,正是杜宇惱的要死的地方,杜宇一隻指頭指住高大帥的額頭,點著教育:“別和我提錢。我告訴你,這世上最不好的東西,就是錢。”
高大帥被他這樣子給驚到,慌慌張張地躲著他指來指去的指頭,一邊說:“杜老闆,再怎樣也不能和錢過不去,你說是不?”
“我就是和錢過不去,你想怎麼樣!”杜宇朝他吼,吼完大概是抵不了醉意,頭啪,掉在桌上。
高大帥看得目瞪口呆的,恐怕是第一次見杜宇這個樣,印象裡面,杜宇向來是最好脾氣的一個人,任誰和他發火他都不會發火的一個。拿指頭搖搖杜宇的肩頭,發現杜宇真是喝得爛醉了,向蔣衍問:“我說,他這是怎麼了?好像吃了一船的火藥。”
蔣衍只是笑,薄薄的唇彎著一個清淺的弧度,極是詭異。讓高大帥看著都毛骨悚然。
“老闆,倒杯解酒的茶來。”高大帥叫著排擋裡的服務生,擔心杜宇這樣醉下去是要酒精中毒。同時,他也聞到了蔣大少嘴裡一絲薄薄的酒氣。心想,今天自己真是當好人了,要不是在這裡遇到他們兩個,他們兩個真是醉到了明天。他們的老婆不是得一夜無眠。
“我只喝了一杯,醉不了。”蔣衍否決他大媽似的瞎操心。
“我說你只喝了一杯,但蔓蔓知道不?”高大帥提醒他,“你現在家裡兩個嗷嗷待哺的小祖宗呢。”
提到自己和老婆那兩個腹黑到徹底的兒子女兒,蔣衍笑得更歡了:“他們倆,只有欺負人的份,沒有其他人欺負他們的份。”
趴著頭醉酒的杜宇,卻是很清楚地聽見了他這話,伸出手抓他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