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但是一直都沒有。古沫失蹤不說,就他自己的爸,就錯失的楊祖宇,就以前還在世的岳父岳母,有這麼多的線索,他竟是一點都沒能替老婆瞧出來。如果不是女兒回來,如果不是楊家頻頻露出了馬腳,如果不是古沫現在病入膏肓走投無路,他老婆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知情。想到這,陸司令是用很急的像是要把楊祖宇拽上車的念頭,往楊祖宇又望了兩眼。
楊祖宇被人拉著上車時,回過神了。他們這會兒坐上的,正是楊修坐的吉普車。裡面三排座位,除了楊修和看守楊修計程車兵,其餘全被他們坐滿了。
陸司令親自把楊祖宇拽到了自己身邊坐下,一路握住楊祖宇一隻手,像是親近似地拉起家常話:“大伯,我只知道楊修過繼到你兒子膝下,沒想,這事兒竟然是你來說,你兒子呢?”
僅隔著排座位,楊修想聽不見都不行。楊祖宇因為被迫正朝前面,看不見楊修是什麼表情,被陸司令突然拷問了這樣一句,不得不斟酌了下口氣再說;“他在美國忙著,有個女兒生病了,抽不出時間。再說他不知道修兒發生了意外。他奶奶並沒有告訴他。”
楊祖宇這話剛完,後排傳出一絲幾乎不能讓人察覺的冷笑。
楊修在美國被楊老太困住的時候,撫養自己的大伯大嬸有為他做過些什麼嗎。沒有。他早就不指望了。畢竟不是親生的子女。
楊祖宇像是聽見了他這聲冷笑,有點尷尬,繼續說:“不管如何,修兒這孩子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修兒是大伯你看著長大的?”陸司令擺出第一次聽說他這種說法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有什麼奇怪的。常有些孩子父母忙,把孩子交給了老人養和老人感情反而深。”楊祖宇說,眸光爭辯似的熠熠,不似有半點謊言流露的跡象,“況且,當時修兒過繼到我這邊時,他自己親生父母剛過世不久,與他自小好到大的兄弟又不幸遭遇了意外。”
楊祖宇這會兒說的,都是楊修不為人知的過去了。蔓蔓和母親坐在前面一排,豎耳傾聽,能聽見其中陸司令不斷敲手指的聲音,或許這些事陸家讓人去調查了都沒能查出來。如今能從楊祖宇口裡突然聽說,實在是件稀罕事。因為沒有人想到,默默無聞的楊祖宇與楊家這麼多事都有牽扯。
“意外?”
“是,住的地方起火,被燒死了。到現在都查不出是不是有人故意縱火。修兒當時在現場看到了全過程。我一想這孩子當時那種感覺都深感難受。畢竟,我自己也有很好的兄弟。看著宛如手足一般的人突然意外,自己幫不上半點忙,感覺活像燒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楊祖宇聲音沙啞地說,“說起來,那也是個好孩子。我四侄子的兒子。四侄子和四侄子媳婦,在得知兒子被活活燒死後,都崩潰了。”
耳聽下面似有更深的一層內幕,陸司令等眾人靜靜地聽下去。
楊祖宇歇了口氣,再繼續說:“我經常對修兒說要原諒他四叔和四嬸,畢竟他們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才會把責任怪到完全不知情的他頭上來。”
陸司令嘴角拉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麼聽起來,感覺他們這種責怪,至少不是無中生有。比如,當時火燒的時候,為什麼楊修會在現場。”
坐在後排的楊修,赫然用鋒利的目光掃向陸司令,他的牙齒暗暗地咬在下唇裡,是把有點青白的唇都咬出了火焰一般的火紅。
楊祖宇抬頭望了眼陸司令,道:“再怎麼說,這事肯定是和修兒沒有任何關係的。你想他那時多大的孩子,能懂得縱火嗎?而且,他和他兄弟的感情那麼深。”
“我不是說他是罪犯,但是,會不會是小孩玩耍時出的意外呢?不然,我真想不到為什麼兩個大人會無緣無故全把矛頭指到個小孩子身上。”陸司令揪住話題不放,一問再三,窮追不捨,讓誰都可以惱怒。
若不是考慮到楊修的感受,楊祖宇都不想和陸司令說一句了。
在這刻功夫上,蔓蔓不得暗自佩服父親的心理戰術,一步步逼得人家走投無路。她爸終究是個老領導,看人入木三分。
楊祖宇說了:“可能是,他自己感覺要出事吧。偶爾感情很好的兄弟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至於我四侄子他們夫婦這種無理取鬧,也只是沒處發洩。”
後排的楊修突然插入了句話:“大伯,你不需再責怪四叔了。我都從沒有怨過四叔和四嬸。”
“修兒。”楊祖宇訝異,頭猛地往回轉。
楊修與他的目光對上,那一點縱使在眸子裡流動的光,都被掩蓋的很好。森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