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本來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說。
他的音色已經乾啞,好比干渴的沙漠,那種微妙的痛楚,令她心驚。她的眼皮微眨起來。她疼,她痛,其實,她身旁的人看著她這樣不也一樣,或許比她更難受更煎熬。
她的唇咬緊。
是打完了麻醉針,他們才開始計劃將她和孩子往外移,送往醫院,為的是防止半路她出緊急狀況要生產。因此,書房的門開啟後,轉移病人和孩子的速度要快。
先出生的男嬰先送了出來。
蔣母跟在孩子後面跑,一路仍想探個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蔣父站了起來後,也是遠遠地瞅到孩子一眼,看見孩子好像臉色紅潤,健健康康,這心裡也就安了一半。
蔣衍盯著老婆,可送老婆出來的人太多了,把他給擋在了外頭。東子揪著他的褲腿,想擠進去看舅媽都不敢。因為大人們隨意一個不小心,都可以將他推到更遠的地方去。
救護車將產婦孩子送到君爺的單位時,一群人,早在裡面候命了。
蔓蔓在經受完麻醉針的痛苦後,整個感覺又是暈沉沉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被人送出家門,然後來到另一個地方的,自始至終,只知道自己的手被她哥的手攥著。
這種手拉手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小時候小朋友們手牽手。或是說她小時候拉著媛媛走時,也是這種感覺。她這會兒,是被她哥拉著拽著,往前走,一直一直往前走,不准她停下。她哭她鬧都不準。大小孩帶小小孩,比父母還要嚴厲,才不管小小孩怎麼鬧。
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幻覺,或許,很久很久以前,如果她沒有離家,沒有離開陸家,是不是她能走路開始,她哥會這樣牽著她的手走。
一種血液相通的溫流,從交握的指尖手心傳了過來。或許在她心底裡面,早是埋藏著這顆種子,從出生後的記憶開始,其實,早有了兄弟的血脈感覺在。這是她不能否認的,不能抗拒的血脈相連。哪怕,她再和他意見相左,再和他爭執。
在她人生裡這個生死關頭,還是親人最親。
能感覺到她的手用力回握,他心裡何嘗不是一動。這時候,總算是有種妹妹要依賴哥哥的感覺了。肩頭,壓住的,是更沉重的大山。
來到裝置齊全的醫院,產婦和孩子的各種資料更直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可供他們參考。在他們商議各種醫療方案時,蔓蔓突然聽見了一聲尖利啲的聲音。
“胎心減弱。”有人喊。
“打催產素。”
畢竟胎兒胎位正,他們不想放棄最後順產的機會。
可蔓蔓再度緊張了,她能感覺到,裡面的這個小生命,好像是快不行了。它在艱難地想要動一動,卻好像沒有了力氣一樣。
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哥,不然剖腹產吧,剖腹產吧。”異變帶來的焦慮令她語無倫次。
“不可能!”
他三個字,讓她幾乎要拿拳頭砸他。
監護器上又啲了一聲,明顯是胎心再次出現減弱。
蔓蔓的心都快死了,感覺到那孩子,一動不動的,像是任什麼託扶著,伴隨幾陣疼痛,不需她怎樣用力的情況下,滑出來了。是滑出來的,不是像第一個孩子自己有意識努力出來的。蔓蔓做媽媽的,很清楚這種區分的感覺。
“南南。”她的心頭一涼,都能看到那孩子在方敏手裡時,周身像是青紫的,動也不動。
她本來就想好了,第一個出來的孩子叫西西,第二個孩子叫南南。
現在,小南南,比她哥西西,出來時體重已經整整相差了一斤。趙文生從方敏手裡接過她時,一摸沒有心率和呼吸。他們拿吸管給她清理鼻腔口腔的汙穢物,然後拍打她的腳心,想讓她張開肺部呼吸。在始終沒有見到轉機的情況下,開始按摩她弱小無力的心臟。
蔓蔓等了會兒,始終沒有聽見孩子像第一個孩子那樣哭出來。她這心裡頭就懸了,手腳就發抖了。
方敏給她拉出胎盤後,看見了她體內還在流血,叫:“陸科!”
縱使她是順產避免了剖腹產,還是發生了讓他們最害怕的事,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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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記憶裡肥媽接的那次病人寫的,時間比較長,可能記得不太清了,哈,有紕漏的話,親們請多見諒。感覺呢,有些專業的東西想寫都塞不進去,是挺困擾的。這裡說一下順產,有些人容易有些人難,但是,體重確實是和順產能不能有一定關係。最少